幾人替王小憶擔(dān)著心,對伙計齜牙咧嘴,恨不能生吞了對方。
不出片刻,王小憶也叫人抓了回來,正趕上衙役要給黃橙綁繩子。“快過來,大爺讓你插個隊。”
捕快拿手一推,王小憶踉踉蹌蹌到了幾人跟前。
這時,屋里的人們又是一番議論,之前聽當(dāng)差的說出了人命,黃橙一伙兒落在老百姓的口中,可就沒什么干凈的言詞了。
對這事兒,幾人更是云里霧里,搞不清楚所謂的人命從何說起,怎么就跟自己扯上了關(guān)系?
捕快從桌腿上解下繩索,想把王小憶串上。也是心里頭有火,這么大個雨天,幾個毛賊害自己淋了個通透,搞不好還得害場病。于是,想叫蹲著的三人出個洋相,結(jié)果憋足力氣一扯,拉了個空,自己一栽歪,噔噔噔,橫著出去老遠(yuǎn),腳下一絆,腰眼正好膈條凳上,好半天,沒緩過氣來。再一看他手里的繩子,早讓人割斷了。
趁著眾捕快一愣神,三娃子蹦起來,把桌子一掀,喊聲“快跑”,幾人立馬反應(yīng)過來,撒丫子奔出了門外。
“追!”領(lǐng)頭的一馬當(dāng)先,其余的捕快陸續(xù)跟上,就連地上還在緩氣那位,也強(qiáng)撐著起來,一瘸一拐追了出去。
茶鋪里,人們瞠目結(jié)舌,還沒有明白過來,當(dāng)差的、犯法的,已經(jīng)跑得一個不剩了。店伙計更是張著嘴,好半天沒言語,待回過神來,心頭即緊張,又惶恐,生怕日后遭人報復(fù)。“啪啪”給自己兩嘴巴。“啥叫禍從口出,這就叫禍從口出!”
幾人出了茶館,不敢往城里跑,徑自出西郭,過永慶橋,穿百樹林,直奔七里灘。路上,黃橙邊跑邊問“你們怎么弄斷的繩索?”
三娃子跑在最前面,聞言,回過頭來“牛哼哼!”
牛哼哼也回過頭來“馬哈哈!”
旁邊的馬哈哈,舉著手里的小刀“這個!”
黃橙這才明白,小刀是牛哼哼制作鑰匙的工具,十分鋒利;之前,田大尾巴還借去刮了幾回胡子。
在逃命的節(jié)骨眼上,七里地也架不住跑。幾人到了灘頭,眼前是一條岔路口,一面奔西北,一面朝西南,正自猶豫不決,身后的馬快班頭卻要追到了。
“分頭跑!”黃橙喊了一句,拉起王小憶就奔了西南,三娃子也跟著跑下去。牛哼哼拉著馬哈哈直撲西北,邊跑邊喊路在何方!另一頭接路在腳下!這是日后匯合地點(diǎn)的暗號。
見賊人分頭逃竄,衙役們也分作兩隊追下去。
打七里灘開始,三人一口氣跑出去六里地,到了滑牛崗,黃橙可就有點(diǎn)吃不住了。“我不行了,快跑不動了!”
“來!我拉你。”王小憶正伸手,三娃子退了回來,道“小憶,你跑你的,我來拉他,我有勁兒。”
“謝了,兄弟!”黃橙明顯動了點(diǎn)感情。
三娃子裝作一臉嫌惡“你他娘這會兒別煽情,亂了我方寸,跟你沒完!”手一使勁,“走你!”拉著黃橙就上了崗。
山路狹窄,泥濘濕滑,雨也不見小,頭頂雷云翻滾,身后隱隱傳來衙役的叫喊,看樣子,亦是緊追不放。
忽然,王小憶腳下一滑,爬著朝后下方就出溜下去了。三娃子正低頭看路,只聽上方一聲驚叫,眼前就沖下來一團(tuán)黑影,他也沒瞅清楚,登時甩開黃橙的手,向上一蹦,躲開了,待反應(yīng)過來,晚了。
幾乎同時,黃橙小腿迎面骨被王小憶蹬個正著,身子一栽歪,他出溜下去了,王小憶停了。
“黃小子!”
“黃橙!”
兩人大喊,卻絲毫叫不住人,只聽見黃橙在顛簸之中回應(yīng)“快跑!”
后下方,四個捕快緊追不放,結(jié)果最前面那位突然轉(zhuǎn)身朝后跑,后邊三位沒等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滾作一團(tuán),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雨還是很大,周圍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