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人兒。千鈞一發之際,只見納蘭紅彎著腰,雙手一拍地面,兩塊青磚應聲碎裂,整個身體保持向后彎曲的姿勢,迅速向前滑去,堪堪躲過了和尚順勢揮來的禪杖。當真是兇險萬分。
兩人這一番錯身而過之后,分立在了天井當院的東西兩壁,緊靠墻面。心里各自把對方估摸了一番。龍蛇榜上,納蘭紅位列第六,與金蛇禪師略有差距,但即便如此,兩人單打獨斗的情況下,沒有一百五六十個回合,也分不出勝負來。
另一頭,簫十三君從剛才二人的一番交手當中,絲毫沒有瞧出來和尚有半點勢弱的跡象。“看來,大和尚果然復舊如初,重回鼎盛。這可不妙。”簫十三君心中暗想,“本來想借金蛇禪杖的分量暗中勘驗他的傷勢,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到叫他如虎添翼了。”但心里這話卻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正如謊言被揭穿時難免流露出的窘促。是他自己揭穿了自己。“真是的,這一行干久了,一不留神,連自己都騙。”陰陽候當然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春生和尚在這一把禪杖上下了數十年的心血,當今普天下要論起禪杖功夫來,誰也白給,就得算老和尚頭一把。金蛇禪杖重一百零八斤,分量不輕,可他從前練功時,用的都是兩百斤以上的大家伙,所以別瞧他形容枯槁,一副干巴巴的瘦弱模樣,兩膀子晃開了,少說也有一千五六百斤的氣力,別說一根金蛇杖,十根綁一塊,他也能耍出花來。可眼下,他卻嫌金蛇禪杖略微有些壓手。
雖然態勢還在自己掌握中,可多少與期望產生了背馳,加上面對的乃兩國天下第二號的人物,哪怕一丁點變化,就可能導致不一樣的后果。
此情此景,與其讓納蘭紅獨自冒險消耗對方,倒不如二人強強聯手,一鼓作氣拿下強敵。于此,簫十三君摸著下巴頦上青黑色的一綹胡須,往前踏了一步。“小紅,平常我老說你短練,你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這會兒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除了武藝,簫十三君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張嘴便能把謊話說成客套話,當然,分跟誰,因為他可不是一個貧嘴的人。“俗話說,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禪師,我可要一塊兒獻丑了。”話還沒落地下,手腕子可早翻動了起來,鎢鋼鐵索掛著三尖匕首鉞“呼呼”轉圈。
納蘭紅繃緊心弦,放松身體,赤煉鞭在手中不緊不松,暗中與陰陽候隱隱待發的攻勢逐漸契合。
烏云遮月,夜色像掉下來似的,把一切都蓋入了沉沉的黑暗。剎那間,連“天殤“似乎都一下收緊了瞳孔。
同一時間,身處兩人之中的金蛇禪師閉上了雙眼,緊接著,他就聽見兩記破空的風聲。
三尖匕首鉞與赤煉鞭幾乎同時到達,一道擊空。
金蛇禪師高高躍起,人在半空中使了一招金雞獨立,明明只有一個剎那,卻好像過了很久,直到月亮在其背后鉆出烏云,將銀輝灑落在他的肩背上。金蛇禪師猛然睜眼,高舉禪杖,九頭金蛇活化了一般,正自貪婪的吐納月光。“嗚”!一記“金蟒裂空”以流星之勢向下砸來。
和尚寬大的僧袍破空鼓動,金蛇杖眨眼到了二人上方,兩人同時向后躍去,身子方一離地,就聽到一聲巨響,如同在耳輪中炸開一記驚雷,即便雙腳已然離地,照舊被一股擦著地皮而來的震顫勁兒,在腳底板上摸了一把。可見和尚這一擊是動了真格。地磚一下炸裂數塊,碎石飛射,揚起一陣塵土,逼得二人向后一扭臉。
雖然躲開這看似兇猛無匹的一擊,但簫十三君想不通,和尚明明知道砸不中,為何還使那么大勁兒,難道他跟地磚有仇?正當他這個疑問方在心中落下,答案就揭曉了。
不知何時,和尚手中的金蛇禪杖不見了,換成了一把紫薇薇寒森森的神鋒利刃。
“沉香劍!”盡管簫十三君聲音很低沉,像是說給他自己聽似的,但右鳳納蘭紅,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