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裕隆府城外有一座帽兒山,山上有個陰風(fēng)洞,洞內(nèi)有一個老和尚和小女孩,老和尚似乎在給小女孩做法事。
“待子時黑云遮月,陰風(fēng)一起,便立馬割破她的手腕,放出毒血,稍有遲緩,這女娃子可就到頭啦!”和尚不無褻玩似的對自己說,“她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你可拿準啰!”說完,和尚的笑容愈發(fā)妖異。
小女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她雙目緊閉,周身被紅繩纏繞。同時,她的頭、手、足、總共五端,均被五根紅繩所縛,紅繩另一頭則系在對應(yīng)的五根桃木樁上。
她的身下是一方用血畫成的法陣,而在她頭、手、足五端所對應(yīng)的桃木樁下,分別寫著“金、木、水、火、土”五個猩紅的大字,這五個字遭桃木樁兇狠的釘在地上,一動不動。在更外面的一圈,幾乎用同樣的手法又寫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個略小一些的字樣。八個小字與里面的五個大字遙相呼應(yīng),交錯排列,均勻分布在女孩周圍,形成一個圓圈,把她嚴密的圍困了在當中。
在字與字的空隙之間,還另外畫著一些金蛇禪師無從辨識的咒文。咒文歪歪扭扭,似字非字,似圖非圖,他一度覺得它們像一只只蠢蠢欲動的蛆蟲,正在等待某種陰森詭異的力量的召喚,從而得以用腐蝕的手段填飽自己的饑餓與貪婪。
“阿彌陀佛!”金蛇禪師平靜的應(yīng)承下來,這種事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相對于待會兒對時機的把握,他更擔心碧乘老祖此番貌似心血來潮的反常舉動背后,所潛藏的意圖。他猜不出對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這讓他既隱隱不安又貌似期待。無奈,小女孩命在旦夕之間,他只能暫且聽之任之,靜觀其變。“待事不可解,貧僧便只好殺身成仁,以消罪孽!”他不是性格懦弱之輩,之所以有這樣的打算,無非是想避免將來淪為他人刀俎,妄造殺孽。
至于妖物所言毒藥的真假,他并非沒有懷疑,但自己怎能拿女孩的性命作賭注呢?為什么不能?因為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呀!因為那眼中蕩漾的清澈與純凈唄!在那一雙眼里,他看到了人世不曾凋謝的美麗,看到了永遠年輕的自己。多少年前,他似乎也有過那么一雙眼睛。
此刻,他默默望向女孩緊閉雙目的沉寂模樣,心中充滿了愧疚、憐惜與擔憂、或許也感受到了一絲陰森恐怖。
據(jù)碧乘老祖所言,此陣名為“五鬼八魔化元陣”,以五行相生相克之理,配合八門奧義,洞人事,馭鬼神,借陰力,消陽禍。為畫這半丈方圓的法陣,和尚宰了八只老母雞!
夜空,月明星稀,天殤側(cè)目人寰。
“阿彌陀佛!毒既是閣下所施,為何又自毀籌謀?”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金蛇禪師還是打算先弄清楚對方真實的意圖。
“你們當和尚的不是老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碧乘老祖語意促狹的回答,“跟和尚混久了,難免沾上點慈悲心腸。嘿嘿!”
這當然是一番戲弄人的鬼話。隨著子時愈發(fā)臨近,金蛇禪師也愈發(fā)忐忑不安。“閣下到底有何所圖,不妨直說了吧!”
所謂:事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則亂。見金蛇禪師心智逐漸搖晃松動,碧乘老祖不禁揚揚自得。“喲!老禿驢吃不準啦?害怕啦?哈哈哈!”
雖然對方十分得意、囂張,金蛇禪師卻知道,他一定會回答。
“知道你是頭不開竅的倔驢,老祖即便磨破了嘴皮子,恐怕也難把你教化。”碧乘老祖解釋道。“哼!你可別覺得老祖有多稀罕你。”
金蛇禪師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自己沒那么叫人稀罕。
“老祖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想撈點人情籌碼。”
金蛇禪師隱約猜到了什么。
“沒錯,老祖打算跟你做回買賣。”碧乘老祖承認道。
“買賣?”金蛇禪師很是疑惑,這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