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竹山事變,因楚歌行神來一筆“瘋癲”,江湖人士死傷并不如森羅殿預想中嚴重,死者幾十,傷者一二百,有五大派和江南十三樓兜底,傷者均得救治。但其中暴露出的人性之惡及新增的相關恩怨,就愛莫能助了。
這么看來,森羅殿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一半?
因附近有朝廷軍隊駐扎的緣故,幸得無普通百姓死亡,本次事件中凡刀刃染血、手心染命者,均被扣押,留待皇級觀審查。
據說當地衙門的牢房都快住不下了,七八人一間擠擠攘攘,你啐我一句,我打你一掌,不免鬧出事端。還好柳大夫仗義了一批軟骨散,其效甚佳,鬧事者被迫服下此散,便如猛虎抽了骨,鳳凰拔了毛——說鳳凰還是抬舉他們,那般威風全無,任人宰割了。
對此,除了一句可悲可恨,也無話可說了。
此外,竹山事變,造就了兩個新的傳說。
沒錯,正是我們的楚歌行和云不渙,他們一黑衣一白衣,在制止紛爭及追拿森羅殿眾人的過程中闖出了一個新名號,“黑白雙煞”。
黑煞楚歌行,左手“笑死散”,右手“哭生刀”,披頭散發(不慎被劃破發繩),面如白紙,眼若寒霜,行蹤鬼魅,衣袂飄搖間,可使打更人失聲。
白煞云不渙,一雙“陰陽掌”,背負“驚魂劍”,滿臉絡腮胡,眼大如燭,兇神惡煞,強硬威猛,大開大合間,可止小兒夜啼。
可稱天造地設,真真是一對“璧人”。
“后來呢?”
一句吳儂軟語,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偏勾轉出無限風情來。楚歌行覷她一眼,無奈道,“好姐姐,在我面前就別使你那勾魂計了,沒用。”
再看云不渙,已經遠遁三尺,面有薄紅了。
聲音的主人輕笑了一下,正是“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千回百轉,恁得勾人。她玉臂一伸,直接攀附到楚歌行身上,一張美人臉靠在楚歌行肩頭,柔若無骨般,“好妹妹,你發發善心,體諒體諒姐姐我,天性如此,改不掉了。”
楚歌行轉頭,正對著的那張芙蓉面上,唇角微翹,漫不經心。她有雙過于嬌媚的狐貍眼,眼尾上挑,使得她哪怕未施粉黛,滿目輕嘲,也依舊像是含情脈脈,秋波暗遞般,真是絕代佳人,媚骨天成。
此人,正是江南最大青樓醉仙樓的主事人,并前花魁,江南第一美人,應姣兒。
哪有人是天生如此呢?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楚歌行避開這個話題,“后來我和云不渙去追拿森羅殿余孽,被主事者逃了。”
“森羅殿第七殿殿主韋幻天。”應姣兒卷起鬢邊一縷卷發無意義地繞著,玉白的手指和烏黑的發絲形成鮮明的對比,美的驚人。“他是個屬兔子的,當初剿滅血魔教就讓他逃了去,怎么,想抓他?”
應姣兒斜眼乜過去,目標卻是云不渙,絲毫注意力都沒分給楚歌行,像是很清楚她不會自找這樣的麻煩。云不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正是在下。歌……”
注意到應姣兒戲謔的神色,云不渙不動聲色改變了對楚歌行的稱呼,“聽楚姑娘說,應姑娘消息靈通不輸木九德,且與森羅殿有舊怨,故斗膽叨擾應姑娘,望應姑娘通融。”
“好說,好說。”應姣兒的手漸漸下滑到,停留在了腰上,楚歌行恍若未知,繼續小口喝著酒。應姣兒也不在意,半個身子都倚靠在了楚歌行身上,懶洋洋道:“既然是我的好妹妹‘第一次’帶來的人,這點面子自然是要給的。”說著,她揚聲喚了句:“白芷,天左七號,狡兔!”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后,一位黑發白裙,樣貌清麗的姑娘抱著一個小臂長的卷軸從應姣兒身旁的屏風后走了出來。她將卷軸捧至應姣兒面前,恭敬地叫了聲“姑娘”,便見應姣兒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嬌斥道:“小白芷,說了多少遍了,不許這般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