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怕我死了之后,小惠沒有人惦念。謝謝你收留一個父親走投無路的心聲。”
男人慘淡一笑。
靳子躍說道“導演,先別想那么喪氣的事情,今晚回去,開始關心小惠也不晚。”
“或許吧。”
雨宮一郎倚頭,出神地望著窗外。
“到了。”
靳子躍補充,緩緩開進地下車庫。
昏暗的過道突然亮起車燈,像一束光劍一往無前。
雨宮一郎神態自若,等著靳子躍停車熄火,一起走上了電梯。
“我去找一下社長,你幫后勤組把今天用的道具搬回來。”
靳子躍點頭“好的。”
說罷,電梯的指示已經彈到一層,他握住鴨舌帽,深深地鞠了一躬,再走出去。
雨宮一郎靜靜地目送著他離開。
十八樓。
辦公室的黑皮沙發端坐著一名男人。
“回來了啊。”男人磕掉手頭最后一點煙灰。
不是社長。
而是他的保鏢,上川悠一。
桌案后的旋轉椅緩緩調頭,一位光頭女人翹著二郎腿。
膚色偏黑,卻有一絲不健康的白,紫色的嘴唇嗡動
“好久不見,雨宮先生。”
女人的眼睛隱藏在墨鏡后,掩蓋了濃濃的虛弱感。
雨宮一郎心中一顫,喉結有些發抖“燃山堂……制造怪物的人……”
左千子的唇角勾勒出一絲弧度,說道“是的。我來取回我的作品。”
她抬手,手背與男人的頭顱正好對準。
“等等!陰之舍利在我身上!”雨宮一郎喊道。
左千子的眼皮沉重,抬也不抬,從衣兜中取出一枚紫色的琥珀型物件,在手里晃了晃“你說的是這個么?”
雨宮一郎愣在原地,從衣兜中取出一模一樣的物件。
良久,才艱難地笑“原來如此。這些怪物根本沒有失控。”
左千子身形消瘦,仿佛陷在椅子里,像久病的患者。她的嘴唇紫中透青,面容血色全無。
依舊喃喃自語“這是我最后的籌碼,保管這么多年,辛苦了。”
“你們不能動用那些怪物!那些根本是活著的木乃伊,隨時會復活當年的魔物!”
雨宮一郎振臂怒吼。
“傳說中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么?”左千子不屑地笑,“無所謂。”
雨宮一郎正想上前,一旁不語的上川悠一猛地拔刀,銀晃晃的刀尖亂竄。
左千子雙手撐著扶手,艱難地站起來,臉上泛著亞健康的潮紅,扯動臉部肌肉,病態的笑容如妖冶的曼陀羅,輕輕咳嗽。
“他就在這里,又好像置身他處,真是像幽靈一樣的家伙。”
雨宮一郎眉頭緊皺,這個女人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左千子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取下大腿的匕首,舌尖抵在刀鋒,冰涼的觸感和苦澀的護刀油在嘴里交織。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嘗你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