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中葉的典雅音樂,從唱片中緩緩流出。
女士的歌喉悅耳,歌者用傳統的聲樂技法,把女人聲線的柔美與乖張,氣質的優雅與嫵媚,體現得淋漓盡致。
晚十點整。
風俗店中待業的女人們已經陸續回到自己的房間,偶爾有走道上串門的人,討論著化妝品的牌子和護膚品的價格優惠。
女子倚在門口,靠著窗戶抽兩口女式煙,鏤肩衣飾露出肩膀的的紋身玫瑰,混雜著水果味與煙草味的薄霧,妖冶而美艷。
她朝走道瞅了瞅,似乎聽得見聲響。
走上一看什么都沒有。
“百合子,怎么了?”
隔壁房的女人年長一些,盤著發髻扎金鍤,裝扮上更傾向于古典的形象。
“沒事,大概是我的錯覺吧。”她說著,半截手臂搭在窗戶邊,手中捏著未燃盡的煙。
前面的客人還在嚷嚷著,滿臉通紅地嘿嘿笑。
雖然風俗店在法律上禁止發生實質關系,但是常年處于灰色邊緣并不忌諱這些。
到處都飄著女香,沾在衣服上,讓靳子躍皺眉。
此刻的他已經換上了能夠最大程度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埃身炭氣,即使在佐田晴子這種密切關注他的人,在他稍微走兩步,借助樹葉遮蔽身形,也能瞬間從她的視野中消失。
據說這些抵押物件放在秀川宗正的書房里,上了玻璃柜,在平時大家都不會接觸的地方。
三樓,老板自己的住所。
借助埃身炭氣,他可以順利走上三樓。但是面前卻是精細的電子密碼鎖。
這是防止女人們一時興起跑上來,打擾了老板好事而設置的。
靳子躍熟知市面上民用的幾大電子鎖牌子,自然也知道哪些設備鎖連通互聯網,哪些需要瞳膜或者指紋。
他取出自己的小型設備,那長著八支機械腿的東西立刻吸附在設備鎖上,像蜘蛛的大肚子朝著鎖的內部探去。
“咔。”
門鎖順從地打開了門。
靳子躍壓低聲響,鉆進去將門重新扣上。
室內的景象別有洞天。
客廳掛著16區特有的浮世繪,明明是相當現代化的建筑,內部卻還原了草席榻榻米和香案,可見其主人也是附庸風雅的人。
內廳的陳設更加簡單一些,紅白相間的肋骨帶肉一條條吊在掛鉤上,沒吃干凈的豬里脊,還有兩三個牙印缺口。正在往下滴著油,隨著溫度的降低漸漸凝固成油脂。
往內才是書房,這個角落看不清楚,依稀看見兩米高的柜子上羅列了各種物什。
靳子躍瞇了瞇眼。
室內的溫度不高,有空調制冷,保持著16攝氏度出頭。大片白霧從各種傾瀉口滾滾冒出。
“來客人了啊。”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慵懶地說。
秀川宗正穿著大褲衩,露出兩條毛絨大腿,他坐起來,說“鄙人,秀川宗正,女坊之主,不知閣下有何貴干?”
正常來說,秀川興許無法發現靳子躍,但是借助開門聲,卻沒有人影出現,他還是可以判斷出自己的宅子里來高手了。
很不巧他正好在廳室中。
靳子躍沒有說話。
他突然想起先前遇到佐田晴子的時候,與她一同待在房間的還有兩頭異鬼。這么想來,那兩頭異鬼是誰引薦的已經顯而易見。
女孩壓根不知道她的老板是一頭異鬼。
這間誤打誤撞的風俗店竟然是異鬼名下的產業。
“看來是敵非友啊。”
秀川宗正遺憾地嘆了口氣,收起折扇,慢悠悠按動了沙發一側的警報,用盡生平最大的嗓子嘶吼道
“救!命!啊!”
整棟樓的警報聲嗚嗚響起。
靳子躍經歷太多生死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