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田晴子站在自己的記憶殿堂。
在這里,一切的往事,都如同泛黃相冊一般。
這就是她的能力。
能夠隨心所欲地夢見自己想要夢見的人,或者事件。
以往她都是帶著母親的信物,陪母親講講每天的遭遇,但是今天不一樣,是數(shù)年未見的爸爸。
女孩子會更喜歡父親一點。
她有些期待,靠著父親生前的玉墜,可以牽引來父親的魂魄。
這是她自己理解的概念。總之,攜帶著持有者的信物,他她就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類似于靈魂體的形態(tài)。
一個男人的形象出現(xiàn)在天幕的相冊中,四十來歲,微微有些發(fā)福,小眼睛局促地亂晃。
他似乎也有些不適應此時的場景,仰頭張望天幕,看見年輕的自己,陪著女孩從嬰兒成長到國小。
佐田晴子從小到大,一幕幕黑白電影般的輪放。
他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亡四年,依舊保持著生前的形象。
眼前的女孩個頭拔高了不少,但從容貌判斷,依稀與自己有三分相似。
“是晴子嗎?”佐田卿助問。
“嗯。”佐田晴子眼中噙滿淚花,走上去輕聲說道“爸爸,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的晴子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啊。”男人感慨著,摸了摸她的頭,“你現(xiàn)在過得還好嗎?”
女孩擦擦眼角,笑著說“現(xiàn)在很好,我很喜歡。”
佐田卿助欣慰地松了口氣,說“那就好,我還以為我險些鑄成大錯呢。”
他面有愧色“當時我為了還貸款,不惜混跡賭場,結(jié)果最后和你媽媽鬧得越來越嚴重,最后還是離婚了。”
佐田晴子勉強笑笑“說這些干什么,現(xiàn)在都過去了。”
“她過得還好么?我記得她原本就打算找新的對象了吧,要不是賭場的人逼著我簽你的賣身契,我也后來不會糊涂到買醉出車禍吧。”
“啊?”佐田晴子愣在原地,“我的賣身契……不是媽媽的男朋友簽的嗎?”
她印象中,這回事是繼父和她提的!
女孩還記得,母親的葬禮過后,她的男朋友就將一紙文書擺在自己面前,說他給佐田晴子找了謀生的渠道。佐田晴子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這種骯臟的活。
媽媽的男朋友是個文弱的人,平時在歌舞伎中寫寫平清小調(diào),畫著風花雪月,所以佐田晴子第一反應就是她的繼父把她賣了。
“幸子她是這么說的嗎……”佐田卿助面色發(fā)苦,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揭穿了前妻留下的美好謊言。
佐田晴子有些難以置信,她重新審視眼前的男人,曾經(jīng)嗜賭如命,拋妻棄女,甚至負債到要女兒身償。
童年記憶里,那些美好假想外,沾染賭癮的場面漸漸喚醒。塵封的童年陰影被解開,男人酗酒鬧事,奪錢賭博的場景慢慢清晰。
可是她一直蒙在鼓里,錯把一切矛頭都指向自己的繼父。
而自己甚至還想著認命,憑著身體賺幾年的青春錢,去換取見這種人一面!
她的淚水愈發(fā)苦澀起來。
“晴子,你聽爸爸說——”男人也是心疼不已。
女孩后退一步,她壓低了頭,聲音囁嚅“你別過來。”
“晴子,爸爸錯了……”男人痛苦不堪,抓著自己的頭發(fā)。
她想起來了,為什么以前提及爸爸情況的時候,媽媽總是三緘其口。她一直以為媽媽是不愿意再面對這段失敗的婚姻,卻從未想過這段婚姻的裂痕來自哪里。
男人犯錯的時候永遠是面容誠懇,以至于很容易讓人忘記,他們犯賭癮的時候那種面目猙獰。
佐田卿助抓住佐田晴子的雙肩,說“爸爸也沒想到會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爸爸很后悔,但是也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