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躍忍住喉間的腥甜,攀上鋼梁頂。
無休止的困獸籠斗,讓他的精力難以為繼,而體能有限,幾乎每一招都必須帶走一名異鬼。
對方的頭目遠遠地出現,站在二層的觀戰平臺。
那是一個肌肉壯漢,身上有金屬義肢,半個肩頭都是鐵塊,右手腕是一只粗壯的機械臂,像扳手一樣一鉗一松。
而在他的身后,一群手持刀劍的家伙,正目光不善地盯著自己。
以及最后面,默默跟著卻雙瞳渙散、沒有自主意識的青一色。
目前地上的野獸尸體成堆。
那些擁有馮河暴虎的強壯型異鬼,除了派遣到正門迎敵的,剩下基本都已經被他切斷了神經中樞,而飛檐走壁的迅捷異鬼,也所剩無幾,比起先前蝗蟲過境一樣的漫天盛況而言,十不存一。
剩余最多的是身懷鋒芒畢露的異鬼們,這個命辭不僅僅是用于觸發意想不到的斬殺效果,更多在于強化異鬼的臨場表現,在命辭的增幅下,大概率都能超水準發揮。
而靳子躍此時的匕首甚至已經無法再使用,無數次刀兵相碰,讓匕首鈍化。而vx神經毒素因為不好隨身攜帶,被他藏了起來,渾身上下的能夠使用的道具也所剩無幾。
這種感覺,讓他回想起當年只身一人,為了生活費在地下打黑拳的場景。
人鬼不論,勝者為王。
一次又一次的車輪戰到最后,額頭的汗水已經和血水融為一體。
男人顫顫巍巍地站在擂臺上,等待著如狼似虎的競爭者。
劇烈消耗的過程中,那種胸悶壓抑、張嘴欲嘔的感覺,在告訴他身體已經在超負荷運轉。
隨著來者一聲斥吼,所有的刀客、怪物們,都昂著頭顱,迅捷地蹬地上梁。
靳子躍想起每一次打拳回去,閉著眼躺在沙發上,沁涼的手帕輕輕觸及自己傷口的情景,還有手帕主人那冷漠的眼神,女孩帶著幾分置氣,寒聲逼問
“今天贏了多少?”
每每想起,靳子躍總忍不住嘴角帶笑。
“不多,一等獎?!?
三柄長刀破風而至,站在鋼梁的靳子躍恍若未聞。
他手中的手槍折柄,立直,激光長劍鏗然冒尖,紅色的激光劍,剎那劃過一道掄斬,如血色新月。
三具軀體分成六段,上拋三段,下跌三段,豁口的血雨打在男人的身上,沿著衣襟的褶皺緩緩滲透。
“這是什么!”賁山驚愕,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一道紅光閃過,三名刀客就尸首分離。
“這小子還敢留手?”
靳子躍眼底紅芒一閃,再次吊起的力氣,手持光刃宛若游龍。
濺射的紅光凝而不散,像簡筆畫渲染出來的紅薔薇,一筆一劃皆有尸首分離。
而位居正中的,則是黑里透血的風衣,宛如污染的花芯,以最高的速度,刀光劍影之間,盛放開來。
“不,這是拼命了?!辟S山雖然錯愕,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眼中的震撼慢慢冷卻,他也是亡命之徒出身,越是兇悍,越說明對方此刻的處境,已經是強弩之末。
“想換走幾個?來啊,你能換幾個是幾個,命給老子留下!”他震聲怒吼,朝著身后的人揮手一喝,道“上!”
手下們二話不說,翻過圍欄,從二樓觀戰臺直接躍下,手中的刀兵鏗鏘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