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啼血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受到挑釁的百川匯海。蠻橫地將自己的命辭能量黏連過去,大口大口吞噬起來。
“不!”
它的神色愈發驚恐,命辭的能量是它變強的資本,一旦被百川匯海吞噬,那所有的處心積慮都會徹底化作別人的嫁衣。
“百川匯海根本不是這么激活的啊!”它喃喃自語。
這是從遠古時期就流傳下來的傳說,必須搜集上百年的命辭,整整一百道“川”方可喚醒命辭,獲得一次實現愿望的能力。數千年下來,人類、異鬼、命辭為了百川匯海廝殺不止,王朝都更迭了數十代,依舊沒有人能夠真正喚醒百川匯海,即便是當年無數次滅世浩劫,都結束在百川匯海的搜集進程上,但根本沒有人能夠撐到階段一百。
杜鵑啼血也是命辭,它深知自己與百川匯海的差距。
辭如其名,百川匯海蘊含著改天逆命的驚天偉力,需要百道百年命辭獻祭,而杜鵑啼血是帝王命辭,帝王終究停留在人的范疇,而百川匯海……很多人甚至不知曉它的來歷,只知道它從上古時期就已經流傳下來。
而如今,那頭洪荒巨獸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它的能量肆無忌憚地吞噬起來。
杜鵑啼血已經露出怯意,當百川匯海出現的時候,一切斗爭都沒有任何意義,弱小的命辭只會成為它吞噬的祭品。
可恨的是那些該死的馭命者們,根本沒有和自己提及,這小子身上竟然有百川匯海!
命辭能量過于龐雜,已經化作呼嘯的能量風暴,隨著百川匯海的憤怒,宛如龍卷直沖云霄。
陳若瀾和三水臨心都看不到命辭方面的變化,依稀發現靳子躍恢復了行動,以及化身惡靈的杜鵑啼血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嚎。
顯然是靳子躍動用了什么制勝法寶。
三水臨心稍稍松了一口氣,兩女相視一笑。
“我就說這家伙有備而來吧。”陳若瀾說著,搓了搓鼻尖,咧嘴笑道,“他狠起來的時候,自己都可以作為利用的工具,尤其是每當遇到被動的場合,落入絕境的自己,就是最佳的‘陷阱誘發器’。”
酒紅色頭發的女人深深地看了靳子躍一眼,男人只留給她們一個蕭索的后背。
她緩緩說道“這家伙為了最終的目的,即便是自己,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葬送,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大概說的就是這種家伙吧。”
三水臨心默默地低下頭,不知道為什么,眼眶有些泛酸。
她也知道靳接觸了很多女孩,女孩子們只會記得靳子躍的溫柔,卻很少直視他殘忍的一面。
偏偏是這種狀態下的靳子躍,沾血的臉龐,冷輝下的瞳光,毫無感情的面容,深深地烙印在三水的腦海中,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夠了……真的夠了……為什么要這么累……”三水臨心喃喃自語。
“誰知道呢。”陳若瀾吐了口濁氣,視線伸向遠方的夜幕,幽幽應道,“也許,直到生命里的某一天,出現一個為了自己奮不顧身、一次又一次掙扎在絕望邊緣的人,才能告訴我們答案吧。”
……
杜鵑啼血此刻已經掙脫不開百川匯海的糾纏,就像無數巨大的手掌,緊緊地攥住它的命脈,不由分說地撕扯吞噬,將象征著杜鵑啼血修為和生命的能量吞入腹中。
它的表情愈發猙獰,怒吼道“此刻還不出手,你們覺得還能夠克制那小子嗎!”
靳子躍的神情一寒。
對方竟然在呼救。
它還有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