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躍的意識中,天幕如煉獄。
殘陽帶血,交際線將天地分成紅黑兩界。
躬逢盛世的威壓摧殘著他的神經(jīng),逼迫他的靈魂擠出身體,仿佛在失重與超重感中來回交替,天崩地裂,在深淵中待得久了,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上升還是在墜落。
“痛苦嗎,只要你點頭,一切都解脫了。”躬逢盛世的聲音有些蒼老,卻掩蓋不住興奮的情緒。
男人意志力的強(qiáng)韌程度超乎它的想象,但是無休止的摧殘下,再緊的弦也有繃斷的一刻。
靳子躍壓制住胸口嘔血的惡心感,咬緊牙關(guān)。
這時候,第二道身影出現(xiàn)了。
“又見面了,想不到吧?”
楚平秋緩緩飛近,看著靳子躍,希望從他眼中看到預(yù)想的詫異。
但是靳子躍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摧毀了我的肉身,卻不知道我的靈魂在身體抹滅的那一瞬間,和躬逢盛世達(dá)成協(xié)議。從一開始,躬逢盛世就是我放出來的,條件是,幫我保留靈魂,在必要時,我可以借助他奪舍的對象重生。”
楚平秋的靈魂狀態(tài)是人類模樣,懸浮在靳子躍身邊,露出得勝的微笑“這也算是我最后的底牌了,原本以為肉身無敵就足以應(yīng)付你,沒想到最后還是被你逼到這種狼狽的模樣。”
躬逢盛世道“小子,他還沒屈服呢,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
楚平秋知道這是躬逢盛世在要求他施壓,因為它已經(jīng)試過,任何精神層面的酷刑,都無法讓這個男人徹底屈服,所以才讓楚平秋出來擊垮他的心靈防線。
“陛下,放心吧,我知道他的軟肋。”
楚平秋說道“你不擔(dān)心嗎,外面的杜鵑啼血已經(jīng)恢復(fù)了狀態(tài),第一件事就是著急著去吞噬你的小女友,那個肥美的靈魂,對它來說一定是大補(bǔ)。所以,一定要快點掙脫,不然怎么去救他們?”
他閑庭信步般在靳子躍身邊徘徊,而靈魂世界的靳子躍卻無法動彈。
他在等靳子躍拼命,只有歇斯底里的瘋狂,才是人最容易失敗的狀態(tài)。
意外的是,靳子躍依舊不溫不火,忍受著傾軋而來的壓力,宛如戴上了鐐銬。
“你不信?”楚平秋問。
靳子躍不語。
這份冷靜反倒讓楚平秋顯得很不自在。
他換了種思路,繼續(xù)說道“你知道你會是什么下場?上一個被奪舍的魏錚,現(xiàn)在靈魂還鎮(zhèn)壓在躬逢盛世之中,成為命辭的養(yǎng)料。無論你有多大的目標(biāo),在被吞噬的那一刻,你就已經(jīng)死了。”
“你以為你機(jī)關(guān)算盡,殊不知,最大的機(jī)關(guān)算盡者,是命辭啊。它們天生就像狩獵者,等待著自認(rèn)聰明的人去自投羅網(wǎng)。而它們,要做的僅僅是趁你不備,在你最虛弱的時候趁虛而入,就可以將你的一切,人生、力量、成就、名聲統(tǒng)統(tǒng)占為己有,還不明白真正的敵人是誰嗎?無知的家伙。”
天空中悶雷般的聲音傳來“楚,別忘了,現(xiàn)在你也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失敗者。”
“好、好。”楚平秋似乎意有所指,朝著靳子躍挑了挑眉毛,說道,“如果你放棄掙扎,我們可以共生,成為共同驅(qū)使這具身體的其中一個人格,你才有真正的存活之機(jī)。”
靳子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楚平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喂!我看不到敵人在哪!”陳若瀾無奈地喊道。
她不是馭命者,也不是通靈者,所以杜鵑啼血能攻擊到她,她卻無法還手,只能帶著三水臨心飛奔離開。
張讓能踢中杜鵑啼血,但稀疏的馭命功夫反倒沒有什么制衡它的手段;豐盛磊也能抵擋住它的意念攻擊,但命辭無法使用,硬抗終究不是長遠(yuǎn)之計。
“御劍侍!”三水召喚出忠心耿耿的守護(hù)靈,一同加入對付杜鵑啼血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