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灑在小小的庭院里。
金色的光披在枝頭,玉色流轉(zhuǎn),底下是一片斑駁的陰涼。
豆子和添雨在后廚洗碗,小聲討論著什么有趣的話題。
閆無遜五指撐開抹布,一手扶在桌角,另一只手就像靈活工作的雨刷,麻利地擦拭著餐桌。
靳子躍和陳若瀾各自捧起他們揮霍一空的碗碟,下面是高高壘砌的餐盤。
傅尋嘬著牙花子,聽著陳若瀾舒暢地呼一聲,他虛著眼,感覺這妞身前似乎又胖了,以至于很難無視。
他不得不把視線挪到天邊,陽光有些耀眼,季夏的風已經(jīng)沾染些許秋意,一切都暖烘烘的,讓人心生愜意。
一切都剛剛好。
老靳擺脫了稚氣,越來越有男人樣;老閆就這樣頹廢之余,捎帶倆小跟班,日子還算過得去;偶爾有個蹭吃蹭喝的陳若瀾,進進出出都要嚎一嗓子,給院子增加點煙火氣。
順帶一提,這院子是人家租下來的。
要是——
他臉上的笑意收斂,站起身,悠悠晃晃出了院子。
傅尋曾經(jīng)問過靳子躍,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讓人復活的能力,命辭也好,其他咒術(shù)也罷,只要能讓她回來,什么都好。
靳子躍沉默。
傅尋瞥了一眼就知道,男人恐怕在這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
只是也毫無成果罷了。
復活……聽著就是一個很玄乎的概念,傅尋從不奢望虛無縹緲的事情。
“喂,要是以后大仇得報,你會做什么?”傅尋用肘子抵了抵身邊的靳子躍。
一直以來,驅(qū)動著身旁這家伙的力量,就是查出傅沁的死因,找到根源。
眼看著現(xiàn)在一個龐大的線索出現(xiàn)在面前,真相似乎也并非可望不可即。
如果哪一天,真的為沁報了仇,她還能回來嗎?不行的話,老靳未來的日子又怎么打算?
靳子躍低頭看著欄桿,頓了一會,才說“報了仇再說吧。”
那一瞬間,傅尋有一種錯覺,這個心思縝密的男人,為什么不會去思考未來?
他只是在一條看不見未來的道路上踽踽獨行,那也僅是把復仇之旅當作對懲罰罷了。
也許,哪天跪倒在這條路上,他也會毫無知覺地匍匐前進,直到徹底僵死為止。
盯著靳子躍的眼瞳,就像陷入死水,掀不起一點波瀾。
“敵人很強大,光憑現(xiàn)在的我們,恐怕毫無勝算。”
靳子躍吐出一口濁氣,說道。
“所以?”傅尋等候他的下文。
“變強。”
靳子躍言簡意賅。
“特訓之類的嗎?”傅尋問。
“都有。”他說著,一邊取出手機,通過簡訊聯(lián)系陳若瀾。
“現(xiàn)在我們的戰(zhàn)斗力只有你、我和若瀾,老閆、豆子和添雨都不適合涉險,必要的時候,得為他們先考慮好后路。”
“嗯。”傅尋點點頭,對于老閆和豆子兩人,雖然不至于成為拖油瓶,但風險系數(shù)也確實高了些,一旦眾人暴露在異鬼的視野中,他們倆的情況會危險很多。
添雨有自保能力,但應(yīng)該也不是作戰(zhàn)類型。
至少傅尋沒有見過他出手。
“為什么不讓老閆他們回去?”傅尋問。
“恐怕回去也危險。”靳子躍說,他的目光延伸至上次的綁架案,“馭命者那邊恐怕也已經(jīng)盯上我們身邊的人了。”
傅尋聳肩膀,一臉無所謂“16區(qū)那邊可沒有我什么親人了,除非搬出小五臺山的老頭,否則老子一身輕松,無牽無掛。倒是你,伯父去世之后,伯母怎么辦?”
說到身邊的人,傅尋才想起,很少聽靳子躍提及家里的事。
“托了一個朋友照顧。”靳子躍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