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過道散發著消毒水味,護士們行色匆匆,掛號的病人垂頭坐在長凳上,靜靜候診。
靳子躍沒有詢問前臺,而是委托早餐會那群還在高中就讀的恐怖份子,駭入醫院的監視系統。
“帶點乙醚和三唑侖,如果有條件,整點ghbl(神經藥物)。”
其中一位哥們聽說他要去醫院,還興奮地囑托他。
靳子躍沒有理會。
監控里看得出,暫時沒有異常人員,確保附近也沒有可疑人員蹲守。
確保安全,他才步入醫院。
陳若瀾的病房很容易找,畢竟剛上新聞。這次事件相當惡劣,前幾樓的住戶多戶被殺,幸存者精神狀態都很差,余下的火災更是讓整棟樓都受到波及。
媒體在電視上譴責著殺人犯,卻因為兇手也葬身火海,一時間之內難以辨認身份。
慘案陷入僵局。
媒體剛走,刑事人員也沒有多做停留。
他們知道——收尾工作并非他們來完成,慰問受害者的目的,更多是清除潛在威脅。確認女孩沒有異化之后,他們就默默離開了。
靳子躍低垂著眼眸,在陳若瀾房門外站定。
透過房門的玻璃,可以看見,女孩靜靜地睡在病床上。她掛著呼吸罩,各種管道密集地排布,讓人忍不住心生懼意,渾身纏著紗布,只露出緊閉的眼皮。
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陳若瀾的床邊,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
那是陳若瀾的班主任,沒記錯的話,是叫做清櫟吧。在學校里,他對陳若瀾也關照有加,也許是年齡差距不大,對陳若瀾來說,更像一位哥哥。
靳子躍敲門。
年輕的教師從發呆中回過神,給他開門。
靳子躍打量著女孩的班主任,眉宇清秀,帶著細框眼鏡,是一個相貌文雅的年輕人。
“你是?”
“老師你好,我是若瀾的朋友,也在彥合就讀。”靳子躍說明來意。
“你好。”清櫟禮貌性地回應一下,“進來吧。”
病床干凈整潔,素白的紗布抔不住女孩的頭發,偶爾有頑皮的酒紅色從縫隙露出一星半點。向陽一側雖然有窗簾擋著,依舊提升了室內的亮度,至少看上去不會讓人心生陰霾。
呼吸機運作聲很輕,面板上浮現著常見的標注,30h2o的ee、20h2o控制壓和10的氧濃度等數據。
靳子躍來到陳若瀾床邊。
如果沒有這些大大小小的紗布和猙獰的傷疤,女孩睡著的樣子應該很好看。只是現在,身上出現大片燒傷面積,眼皮依稀可見干涸的血跡,青腫的眼眶顯然也遭受過暴力對待,手臂平放在兩側,繃帶里似乎還需要纏上夾板固定。
“剛剛脫離危險,麻藥效果還沒過,好不容易才睡了過去。”清櫟走到靳子躍身旁,心疼地看著病床上的女孩。
“她……”靳子躍剛欲張口,清櫟瞥了眼昏睡的陳若瀾,小聲說
“我們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