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寶。”
一盞微黃的燈吊在柜臺前,男子身著寬袍睡衣,袒胸而靠,蓬亂的頭發肆意糾纏,一看就是搞藝術的范兒。
靳子躍朝他點頭示意。
兩人隔著吧臺,相視而坐,夢禿坐在內側,單手撐著腦袋,一臉剛睡醒的懨樣。
“你開的?”
靳子躍打量著室內的景致,手指抵在大理石制的環形吧臺上,感受皮膚觸感的微涼。
“嗯。開了幾個月,斯納庫的好處就是,沒事的時候有人找我聊天,有事的時候有人找我喝酒。”
唯有提及酒吧的時候,夢禿的眼縫透出光亮。
“你這是兼職當媽媽桑?”靳子躍沒記錯的話,斯納庫一般是以聊天為主的酒吧,坐臺的多為賢惠溫婉的女性。
“全職,謝謝。”
“……”
“招待你就不用網襪jk了,反正只要是短發平胸你都能接受。”
“這是你的xp吧?”
“平胸有什么不好,如果是蘿莉就更不錯了。”
夢禿倒是毫不避諱。
“所以你的書里,女主不是蘿拉就是唐唐?”
(分別出自《我又毀滅了世界》、《終焉界》,qd可搜)
夢禿沉默了一秒,說“要說平胸,還有柳煙視。”
(《詐欺獵手》女主,可搜,以上作品均已tj)
靳子躍也沉默了,眼底的光芒微微柔和了些。
微黃的光影開始渙散,記憶中那段花天酒地的時光如霧里探花,忽隱忽現。
兩人的爛話他想起了深夜一起廝混花城酒吧那段輕松又放蕩的時光。
那時候,靳子躍回得晚了還要被傅沁一通臭罵,一邊罵著他交友不慎,對禿子咬牙切齒;一邊又擔心哪天靳子躍沒有陪同,夢禿說不定就成了某起民事案件的主角。
還記得她詆毀靳子躍的時候對夢禿說過,“陪你爛醉的人,是沒辦法送你回家的。”
因為這倆人黏在一起充滿了酒肉朋友的氣息,尤其是夢禿女裝技術一流,戴上口罩,在街頭倚著電線桿,露出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就會有心神失守的小男生上來要簡訊。
對傅沁來說,簡直就是潛在威脅。
萬一哪天他倆酒后亂性,一起在潔白的床榻上并肩醒來,相視一笑——
傅沁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
她也試過一同前往酒吧,想要監督兩人,殊不知自己酒量奇差無比,一口抿下,當晚差點豪性大發,在夢禿面前把靳子躍就地正法,之后再也不敢在外面喝酒了。
鐘擺掛件的“噠噠”聲,將靳子躍拉回了現實。
只是一瞬間的晃神,思緒就飄到了很遠,回到了從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浪蕩的少年懷揣著不羈的情懷,每天在深夜里稀里糊涂地入眠,又心大無比,對每天蘇醒的新生活充滿熱忱。
兩人均是沉默。
過了一會,靳子躍先開口
“還在寫書么?”
“寫。”夢禿答。
“斷更幾天了?”靳子躍想也不想直接問。
“一周吧,還是兩周,忘了。”夢禿倒沒什么表情。
靳子躍識趣地沒接這茬,以免助長了某人囂張的氣焰。
“我要走了寶。”夢禿說道。
他瞥頭望向音量調到無聲的電視,記者還在兢兢業業地報道著恐怖襲擊的現場,人們似乎安居樂業慣了,一場恐怖襲擊在他們眼底就像世界末日一樣,驚慌不安,需要大量安慰劑24小時不間斷播報,才能撫慰他們張惶的心。
或者吃瓜的熱情。
“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