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四天之后,在第五天的早上,久違的號角聲從城外響起。
“轟!”“轟!”“轟!”
沉重的腳步聲,戰馬的嘶鳴聲,還有甲片碰撞聲音響成一片,隨著營寨里面各色的旗幟飄動,大量排著整齊隊伍的士卒,如同缺堤一般,不斷從營寨的大門涌出,然后在城外散開,形成了一個個軍陣,將垠陽縣的三面城墻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中軍陣前,楊宗整盔貫甲,微瞇雙目,直視著前方的城池,雖眉眼疏離,卻湛然若神。
苦等了一夜之后,城內始終沒有傳出消息,營寨里的眾將又開始鬧騰了,無奈之下,他只好同意攻城了。
“程勝何在?”
楊宗開口。
“末將在。”
手持一桿大槍,頭戴鳳翅盔,身穿魚鱗甲的程勝越眾而出。
“我命你為先鋒,率領五千步卒攻打南門。”
“末將領命。”
程勝大聲應道。
楊宗又轉頭看著另一邊,“劉洪!”
“末將在!”
“你領五千步卒攻打東門。”
“末將領命。”
“何章,你領兵五千人攻北門。”
······
隨著一系列的軍令下達,五萬大軍就像是蘇醒的巨獸開始行動起來。
一輛輛外面蒙上一層鐵皮的鵝車搭載著士卒,頂著箭雨沖鋒在前,身后緊隨著大量的刀盾手和云梯,最后面的就是行動緩慢的沖車,井闌等大型攻城器械,為了應付火攻,這些攻城器械外面還包裹了一層生牛皮還有涂上了泥巴。
“咻!”“咻!”“咻!”
疾飛的箭矢如雨,中箭的士卒身形一晃,倒地之后,直接淹沒在沖鋒的人群里面。
“嘭!”“嘭!”“嘭!”
高高的云梯狠狠地砸在城墻,一個個頭戴鐵盔,身披布面鐵甲的的士卒,躬身背著盾牌,口銜長刀,順著云梯快速往上攀爬。
城墻上滾汁木石,如下餃子一樣襲來,不時有士卒哀嚎著從梯子上摔落下來。
各色旌旗攪動,廝殺聲沸騰,泥土沙塵滾滾,塵埃盈野,天地間一片昏紅。
周琛已經忘記了自己已經射出了多少箭,只要箭袋空了,立刻就會有人把裝滿箭鏃的新箭袋換上,他感覺自己的胳膊已經快要麻木了,箭速也漸漸在減緩,在他周圍的弓兵,已經輪換了幾批,只有他還在堅持。
今天朝廷軍隊的攻勢很猛,完全不計傷亡,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下午,都沒有要撤退的意思,仿佛不把城頭攻陷,誓不罷休。
“殺呀!”
隨著一陣嘶啞的喊殺聲,不遠處的城頭被人攻了上來,一群渾身浴血的刀盾手跳上城墻,其中三人沖破了人群,直接朝著周琛這里沖了過來。
周琛見狀,連忙調轉方向,連續射出兩箭,了結了其中兩人,但是同時,他的胳膊也達到了極限了,第三箭無論他如何使勁,都無法把弓弦拉開。
“死!”
就當那名刀盾手帶著一股腥風,手中長刀朝著周琛當頭輪下的時候。
一道人影后發先至,擋在了周琛身前,只聽一聲長刀錚鳴,一道白光閃過,劃過那名刀盾手的脖頸,下一刻,一顆人頭高高拋起,脖頸噴射出來的血液濺射在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溫熱。
“沒事吧!”
周文才背對著周琛,一甩長刀,刀刃上的幾滴血珠頓時被甩在地上。
“是你!”
周琛臉色復雜,他萬萬沒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小時候一直以欺負自己為樂的周文才。
“這里交給我,你的胳膊已經到極限了,下去休息吧。”
周文才說著斜舉著長刀,就朝著前方不斷擴大的缺口沖去,只見他的身形在人群之中,翩躚若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