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倉。
“嚓嚓······”
旌旗招展,鐵槍林立,甲葉鏗鏘。
一支軍容整齊的步軍踏著沉穩的步伐,抵達了這里,領軍的是青山營都尉王水生。
“韓將軍,這里由我等接手,君上命令你們突騎營,還有驍騎營配合廠衛維持城中秩序,但凡發現搶掠百姓者,殺無赦!這是軍令!”
太元倉內,王水生滿臉鄭重地將一封軍令遞給韓五,神色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激動。
加入黑甲軍已經有兩年多了,這一次是他第一次獨自領軍,從現在起,手底下這三千多號人,就是他王水生馳騁沙場的班底。
看著眼前這位臉白無須,像書生多過武人的年輕人,韓五并沒有因此輕視對方,反而稱贊了一句后生可畏。
北伐才剛剛開始,亂世出英雄,可以預料這一戰之后,軍中必定會出現不少后起之秀,而此時能夠領軍的人,已經走在大部分人的前面了,只要在這次北伐中沒有戰死沙場,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這里,韓五不由想到了自己那個義子韓都,是不是也該放手讓他去闖一闖了?一直待在親兵隊終究有些保守。
當初將他收為義子,除了因為自家親兒年幼,而這小子本身足夠出色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其實就是為了培養親信。
在軍中,像他這樣做的人不少,比如楊榮,這兩年收了八個義子,如今全安排在軍中,就連那大夫出身,如今戶部的侍郎安泰安大人,也收了兩個義子,其實這和養兒防老是一個道理。
韓五雙手接過軍令,正色道:“既然如此,這里就交給王都尉了。”
說完,他就開始集合部下,將糧倉移交出來。
“將軍,糧倉要地,何等重要!就這樣交給那小子,萬一到時候出了什么差錯,這可是會影響到君上整個北伐的計劃的。”
韓都朝著韓五發了一句牢騷。
“現在大局已定,能出什么差錯,真把人家當成酒囊飯袋了?而且這可是君上的旨意,你還敢違抗不成?”
韓五瞥了義子一眼,這小子心思他還不了解?分明就是嫉妒人家能夠領兵。
“等下你選一隊人去巡邏,日后他們都歸你管,親兵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義父,你說什么?”
韓都瞪大眼睛,臉上難以抑制地露出一絲驚喜。
“聽不懂就算了,當我沒說過!”
“別啊,義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屬下遵令!”
說完,韓都連忙從旁邊親兵手中牽過自己的戰馬,就要離開。
“等一下。”
韓五叫住韓都,同時將腰間掛著的寶刀解下,扔給對方,“這柄寶刀乃君上賜予為父之物,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不在話下,今日就贈與你,望你能夠憑借此刀建功立業!”
移防之后,五千突騎營化整為零,每百人為一隊,分散在城內巡查治安,維持秩序。
太元城守軍潰敗之后,殘余的士卒散入城中,有些人脫掉身上衣甲,換上百姓服飾躲藏起來,有些人則心生歹念,闖入百姓家中燒殺搶掠。
一時間,除了北城之外,東、南、西城均有亂兵作亂,不少百姓慘遭滅門之禍,為了能夠渾水摸魚,作亂的兵卒還大肆放火燒房,滾滾濃煙不斷在各處飄起。
“老大,真的要搶陳家?”
南城一座高門大戶前,數百名衣衫襤褸的逃兵匯聚在這里,死死盯住前方緊閉的大門,眼中帶著貪婪和一絲猶豫。
這陳家原本只是太元城中一個小商戶,靠著崇州易主,百廢待興,城中重新洗牌的機會,脫穎而出,只用了短短一年時間,就成為了城中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不過也因為如此,底蘊不足,這才會被這伙亂兵看上。
“這不是廢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