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聽塵在花園中傷懷,卻見一個仆婦抱著孩子經過,他喃喃道“秋水一事,北陵送九皇子到南朔為質,金執將孩子養在公主府,便是他嗎?”
如今錦城已無他立錐之地,南朔自也不容他有任何勢力,這個北陵九皇子倒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太尉府,書房。
“主子,一切如您所料。”羽七現在對金執的崇敬之情當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要說這壞到骨子里的損,他真是只服太尉大人!
“我們瀾兒一歲了,再過一兩年就是開蒙的年紀。”金執批著折子道,“這師傅嘛,得提前備著。北陵那邊怎么樣了?”
“小姐雖在掖庭,但我們的人一直暗中照顧著,一切安好!”羽七道,“只是將籌碼放了,那人還會受咱們的挾制嗎?”
“不受挾制自有不受挾制的妙處!”金執蘸了朱砂繼續批折子,他嫌棄道,“你都跟了我這么久了,怎么腦子一點長進也沒有?”
羽七默默低下了頭,不是他腦子沒有長進,只是主子這滿肚子壞水兒,他根本就猜不透。
金執問道“算算日子,消息應該已經遞過去了,接下來就是看好戲的時候了!想來這出戲一定很精彩!”
從受人操縱的棋子到執手,金執花了近二十年。從年少輕狂、滿腔壯志的少女到為愛成癡卻又無可奈何的棋子,蘇棠沒想到轉眼時間又過了一年。何時日子這樣好打發了?
鳳凰臺上,蘇棠一曲又一曲的傾訴情殤,皇長孫在旁邊的搖籃里哭著。凌棲梧正好從御書房回來,見孩子哭成這樣,他抱起兒子哄了起來。
“太子殿下!”蘇棠停了手過來行禮,“不是去御書房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本宮再不回來,泉兒怕是要哭暈了!”凌棲梧不滿道,“太子妃不是粗心大意之人,為何孩子哭成這樣也不管不顧的?自從泉兒生下來,你便對他不聞不問的。我想著你生產辛苦,便也不去深究。可是你今日也太過分了!”
“臣妾知錯!”蘇棠也不做辯駁,一如往常的清冷。
凌棲梧惱道“本宮要的不是你知錯!棠兒,從你我初見,我便看出你有心事。你與別的女子不一樣,我不管別人怎么說你,當初成親前我也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有時我都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你……”
“殿下多慮了!”蘇棠冷冷地低頭道,“臣妾既然已經嫁入東宮,自然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那你為何還要彈這《鳳求凰》?”凌棲梧問道,“文君出奔,太子妃心中念著的相如又是何人?”
蘇棠不語。
“孩子哭成這樣,想必是餓了。”凌棲梧道,“我先帶他去找乳母,泉兒出生至今,你不曾喂過他一口母乳,也從來不關心他。但本宮還是要多說一句,生而不養枉為父母。太子妃自己好好想想吧!”
蘇棠站在鳳凰臺上,凌棲梧和孩子留給她的只剩背影。生而不養枉為父母,她何嘗不想照料這孩子!可是她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