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夕臨時離開,大家到底沒了興致,草草吃完也就散了。
明婉結了賬,剛出飯店,聽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回頭,見江宴站在夕陽底下,雙手插在兜里,簡單的運動服穿在他身上,也顯得清雋明朗,像一副淡淡鋪陳開的水墨畫。
江宴上前兩步到她跟前,淺笑著喚了聲“明婉姐。”
明婉點頭,有些好奇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剛才她已經叫練習生跟著節目組的攝影師先回去了。
“找我有事?”她揚了眉梢開口。
江宴把手從兜里拿出來,恭恭敬敬地站著,垂了長睫,露出一丁點關切的表情來,“沒什么,就是看阮老師離開得突然,想問問她沒事吧?”
“沒事,別擔心。”明婉淡笑著道。
江宴看她一眼,試探著問,“是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明婉眉梢微皺。
朝夕確實是因為家里有事才離開,江宴怎么猜得這么準?
而且,他好像很關心朝夕?
她抬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男生。
他五官精致,一雙杏眼長得很有靈氣,眸子漆黑,潑墨般的色澤,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可偏偏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瞥見明婉眼中的狐疑和警惕,江宴松開緊抿的唇角,露出屬于他這個年紀的赧然,“我是想問問……阮老師有事,那……明天的主題曲錄制是不是要推遲?”
明婉眉梢一落。
原來是為了這事。
她笑著寬慰,“放心吧,朝夕明天會趕回來的。正好你問了,你回去也跟其他人說一下,上午的排練朝夕可能趕不到了,但下午彩排前一定會回來。”
江宴沒有再多問,點點頭,從善如流地道了聲“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謝謝明婉姐和阮老師的火鍋。”
明婉笑笑,目送著他離開,掏出車鑰匙上了車。
江宴回到宿舍。
看一眼對面的酒店八樓,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四少。”
“幫我查一下阮朝夕過去的事,從她出道那天起,包括她家里的情況,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另外,問問派去跟著阮朝夕的人,看看她今天離開大興后去了哪里。”他站在窗前,盯著窗外被夕陽染紅的天空,眼底有化不開的陰霾。
電話那頭恭敬道了聲“好”,等他沒其他吩咐了,才掛斷電話。
江宴看著窗外。
夕陽的余暉漸漸退去,遠處的萬家燈火星星點點亮了起來。
他沉著眼風,站在窗前,許久也不曾挪動一下。
明婉的表情告訴他,他沒有猜錯,阮朝夕的突然離席,確實是因為家中私事。
據他所知,她爸爸已經去世了,現在家里只剩了她媽媽和外婆,在星城住著。這么說,她今晚要連夜趕回星城?
他盯著對面八樓不曾亮燈的窗戶,月光碎在他眼睛里,晃晃蕩蕩,情緒不穩。
他回京城不過幾個月時間。
江家的人虎視眈眈盯得緊,他那時分身乏術,也不愿意冒讓江家人盯上阮朝夕的風險,有些事,就只讓人大概查了查。
可現在看來,這八年間,昭昭過得,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順遂無憂。
否則,以她現在在娛樂圈的地位,何至于如此草木皆兵,連自己一個尚未出道的新人也要避嫌?
更何況,好端端的,她為什么要改名?
捏緊手機,直到窗外夜幕四合,他才垂下眉眼,轉身進了浴室。
此時的阮朝夕,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
她轉頭看著車窗外,火樹銀花的街景一閃而過,倒映出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憂色。
電話是她媽打過來的,她外婆在家里突然摔了一跤,被送到了醫院搶救。雖然她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