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樓上又有好一通脾氣要發,沒想到,傭人上去之后一直靜悄悄的,不多會就下來了。
“怎么樣?”洪文君抬眼看著傭人。
“小姐說,等下就下來。”
洪文君一喜,“她還說別的沒有?”
傭人搖搖頭。
“你先下去吧。”
打發走傭人,洪文君看向梁植,“老公,我看……也許鬧了這么陣子,新月自己也想通了。”
梁植眉頭皺成川字,走進餐廳坐下,“我知道你舍不得送新月走,只是她現在待在國內,又不愿意出門,遲早還是會憋出病來。倒不如去國外住一住,散散心,等個年再回來,到時她的事風頭也過去了,對她也好。”
嘆口氣,語氣和緩兩分,“文君,我知道你不舍得新月。你要是不舍得,回頭出去陪她住幾個月也不是不行,反正家里和公司還有我和慕深。”
洪文君并不是意氣用事的人,知道這個方法無論是對梁家還是梁新月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眼睫一垂,沒再反對,只是語氣有些無奈,“現在問題是,新月不愿意出去啊,我們做父母的,總不能逼著她出國吧……”
話音剛落,一道喑啞的聲音隨之接話,“我可以出去?!?
洪文君和梁植一轉頭,見梁新月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下了樓,正站在餐廳門口,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梁植愣了愣,意識到她剛才說了什么,眼底閃過狐疑,遲疑著開口,“新月,你愿意出國了?”
“嗯。”梁新月冷冷應一聲,走進餐廳,拉開椅子坐下,揚眉看向對面的洪文君和梁植,“不過,我有個條件?!?
洪文君心疼道,“你說,新月,只要爸媽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你。”
梁新月眸子黝黑,直勾勾盯著他們,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恨,“我要讓阮朝夕身敗名裂?!?
梁植和洪文君愣住。
提到阮朝夕,梁新月面無表情的臉上才總算有了波動,“我知道現在公司艱難,你們沒辦法拿江宴怎么樣。行,既然動不了江宴,那我就要讓阮朝夕來償還!這件事,本來也跟她脫不了干系?!?
雖然她這段時間沒出門,但江宴利用世紀文化對環亞步步緊逼,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事她也清楚,心知這種情況下,她爸媽也好,梁慕深也好,都沒有替她報仇的能力。
江宴身后有世紀文化,又是半退圈的狀態,普通的小打小鬧根本傷不了他。
但是阮朝夕不一樣。
她是公眾人物,還是炙手可熱的公眾人物。要從她身上做文章,顯然要容易得多。
梁植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么。
梁新月冷冷看著她,“爸,阮朝夕對江宴多重要,想必你也清楚。從阮朝夕下手,還能亂了江宴的陣腳,對公司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是傻子,從前她提起阮朝夕時她媽奇怪的態度,還有那天她爸知道梁慕深喜歡阮朝夕后看向他的意味深長的目光,她能隱隱猜出,她爸對阮朝夕,大概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心思。
現在她當著她媽的話把利害挑明,即便她爸對阮朝夕再有私心,也會掂量掂量她媽的態度。
洪文君眸光沉沉,不知再想什么,她沒接她這話,只看向她問,“新月,你真的愿意出國?”
“嗯,我想通了,現在國內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以前那些朋友,對我避如蛇蝎,我再在京城待下去也沒意思,倒不如去國外換個環境。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么我這么慘,江宴和阮朝夕兩個始作俑者卻什么事也沒有?”
頓了頓,她又看回梁植,語氣里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爸,對付阮朝夕可比對付江宴容易多了。她是個公眾人物,對公眾人物而言,流言也是一把刀,用好了,絕對能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