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盈盈放緩了聲音,聲如三月春風,溫暖細膩,一只手握著火折子,另一只空閑的手抓過杜鵑的手,“都是我大意了。竟將瀉藥和老鼠藥弄混了。唉——幸好李家兄妹無事,否則我這心里也愧疚得很啊。”
杜鵑只覺得被抓著的手像是被惡鬼的爪子抓住,讓她恨不得立即掙脫開褚盈盈的手,然后撒腿逃跑,好在她忍住了。
“杜鵑,你哥哥如今在我父親跟前聽差辦事。我父親可是說了,你哥哥是個有能力有本事的,以后啊,你哥哥前程不可限量,連帶著你家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
這話無疑戳中了杜鵑的死穴。
杜鵑的哥哥十分不爭氣,偏生是家里的獨子,一家子都得為他考慮著想,每每還得為他收拾爛攤子。
若不是褚盈盈幫忙,給了杜鵑的哥哥一份前程,杜鵑一家子會被他那個哥哥拖累成什么樣,那可真是不一定了。
見杜鵑的態度松軟下來,褚盈盈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已經沒事了。死的只是一個普通丫鬟罷了。李家兄妹不也已經決定息事寧人了嗎?你就把心放下來,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就行。”
除了這樣,杜鵑還能如何?
第二日,天蒙蒙亮時,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大公雞高昂的啼叫聲也響了起來。
這時候,人陸陸續續起來,而李家兄妹這時已經收拾好準備離開了。
沈云漪等人正在客棧一樓的大堂吃早飯。
早飯并不豐富,只是普通的包子白粥,再配上一些小菜。
褚盈盈起得比沈云漪等人還要晚一點,她昨晚為了安撫杜鵑,費了不少心力,第二日起得就有些晚了。
得知李家兄妹已經離開,褚盈盈雙眸陡然一沉,吩咐了迎夏一番,這才收拾齊整,去敲了王鳳瑤的門,和她一起下去吃早飯。
王鳳瑤可能因為昨晚的事,心情不是很好,美艷的小臉陰沉一片,下了樓梯,來到大堂后,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狠狠剜了兩眼沈云漪。
沈云漪只將注意力放在眼里的早飯上,在夾起一個泛著綠油油顏色的包子咬了一口,接著就對身邊的南宮氏道,“娘,這野菜包子蠻好吃的,很清新爽口。回去后,倒是可以讓廚房偶爾弄些野菜包子吃吃。”
南宮氏笑著點頭,“味道是不錯,偶爾吃吃還行。你要喜歡,等回去后,娘就吩咐廚房偶爾給你做做。”
沈云漪高興地連連點頭。
沈文浩不喜歡野菜包子,就喜歡吃泛著油光的肉包子,“野菜包子有什么好吃的,還是肉包子香。”
吃完早飯休息了一陣,南宮氏就準備離開,沈云漪正要開口說話,這時,只見客棧門口出現兩個人。
沈云漪認出了來人,一個是周一銘,另外一個——不認識。
周一銘手提著男子的領子,跟抓小雞仔似的把人拎了進來。
那個被周一銘拎著的人渾身無力,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
南宮氏是認得周一銘的,卻沒認出周一銘拎著的人是誰。
褚盈盈在看到被周一銘拎著的人時,瞳孔瞬間縮成一點,手里夾著的包子也掉到了桌上。
周一銘進來后,直接將手中的人往地上一扔,那人被扔在地上,痛苦地口申口今。
周一銘向秦墨塵復命,“公子。”
南宮氏不解地看向秦墨塵,問道,“墨塵,這是怎么回事?等等,這人身上穿的好像是褚家小廝穿的衣裳吧。”
陳氏原本事不關己,一聽到“褚家”兩個字,頓時炸了,“沈夫人你休要信口雌黃!什么跟我褚家有關系,這人——”
陳氏指著被扔在地上,面色因為痛苦而扭曲一片的男子,在看到男子的臉后,她所有的話立時戛然而止,因為她認出眼前的人了。
陳氏自然不會認不出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