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陽
有了陳登的首肯,所有的抵抗瞬間被平息。
破了南門、西門,大量的江東軍涌入城內,東門、北門也是如此。
陳應被兵卒抬回太守府休息去了,一時半會,應該是喚不醒的。
程普指揮著兵卒收拾戰場,這一仗,由于陳應的拼死抵抗,雙方俱是傷亡慘重。
江東軍四輪攻城下來,傷亡了兩千多兵卒,當場戰死的近兩千,其中大多數是廬江甲士。
否則陳武剛才也不會生出一刀劈了那陳應的想法。
陳武心頭在滴血,雖說被孫權看重是好事,但與此同時增加的傷亡,也讓他憂心忡忡。
廬江甲士好戰,可江東軍并不是只有廬江兵,還有一支丹陽精兵。
那是孫策起家的資本,孫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用。
收攏兵卒救治傷員,雖然這次傷亡慘重,但廬江兵的精銳程度確實增加了,包括之前從潛山眾里摘出來的精悍廬江武卒,如今也都能很好的融入進來。
如今陳武手中雖然只剩下兩千余廬江兵,但精銳程度卻是提高了。
得知東城發生的慘烈戰斗后,孫權也不由無奈,陳氏在廣陵的影響力太大,僅僅一個陳應,他要死戰,兵卒們都會拼死相隨。
這是多少年的恩情才能豢養出來的氣節。
郡守府
孫權將城內各中事情交代給程普去做后,就跟著陳登一同進了郡守府。
當然,徐盛是領兵隨同的。
一路上,陳登一直沉默不語。孫權也不好開口,他也不知道罵他無德的話,有沒有觸動到他,當世士人最愛惜的就是品節。
盡管四方城頭都已經打的頭破血流,可城內卻依舊穩定的,似乎城內的百姓都很信任陳登。只要有他在,他們就一定可以受到庇佑。
雖然被榜文要求不得出戶,但整個射陽城還是安靜的。
董襲率領兵卒迅速接管城內武庫、糧倉,陳武整頓兵卒,程普收攏救治殘兵,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而丁奉沖進城的一件事,就是抬著陳應送回陳家,并領兵卒將陳家給圍了起來,美其名曰護衛周全。
郡守府廳堂,陳登讓功曹陳矯搬出廣陵郡所有的文書、戶籍、糧秣案牘后,就默默的矗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隨手撿起一份案卷,孫權翻看了幾眼,目光在陳登與陳矯間掃視幾眼,笑道“元龍這是何意?”
“鎮東將軍戍守廣陵,自是可以查閱歷年卷宗。”陳登面色沉靜回應道。
“元龍,這是在反諷與我?”放下案卷,孫權笑了,“廣陵在你治下物阜民豐,徐州四戰之地,你尚能出此善政,吾又有何可查。”
拱手矗立,低頭不語,陳登沒有回應孫權。頷首低頭,陳矯默默矗立在一旁,雖然被兩人身上的血腥味震撼著,但此時明顯他二人是在暗中較勁。
心下了然,孫權知道陳登定是對方才說他無德之事耿耿于懷,所以才會搬出郡內歷年豐收的典籍出來佐證。
“元龍,我且問你,治民何以為大德?”面含微笑,孫權甩袍走到案幾后,自然端坐下來,發出詢問。
“先賢典籍《管子—牧民》中早有論述,‘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為郡國父母,若可是使民皆可食,則為大德!”
昂首挺胸,陳登面色無懼,曾以陶謙典農校尉事,主官一州農業,使得州中百姓安居,有“秔稻豐積”政績的他,此時說起話來也格外的驕傲。
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能使百姓吃飽,其實就是最大的政績了。然而今天,孫權要同他詭辯的卻并不是這個點,面容認真,頷首贊同。
孫權再次發問,“既然元龍以圣賢典籍引喻,那我想再問,與你而言,何人可以為圣賢呢?”
面色一怔,陳登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