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緩緩降臨,江面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紗,看不透也瞧不明朗。
夜空中,月牙兒雖高高掛起,卻時常喜歡害羞的躲在云層后面。
使得這原先就不算很透亮的江面,變更加忽明忽暗,讓人琢磨不定。
尋陽城下,借著月色的掩護,此時有兩波人,分別從兩城悄悄出來。
正是趁著夜色悄悄摸出來的孫權等人,戌時剛過,十月的江南天早已經黑了。趁著敵軍正要入夜休眠的時候,江東軍就鉆了出來。
西南城門下,董襲肩上扛著一捆繩子,身后跟著數百人,賊頭賊腦的四處張望一會后,便朝著江夏軍的駐船方向摸去。
癟了癟嘴,董襲有些不開心,以往孫權都是帶著他一起作戰的,如今有了甘寧,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出來干活。
幽幽嘆了口氣,唉,舊人哪如新人好。
半個時辰前,剛剛入夜不久,孫權就將他們集中起來,交代了今夜的戰略部署,先施行疲兵之策,然后在趁其不備,發動突襲。
江夏軍的戰船雖然是停泊在江中,但是與岸邊的距離也并不遙遠,因此岸上的動靜其實船上也能聽得見。
而就在江中江夏軍艦船的守卒,迷迷糊糊瞇著眼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岸上傳來鑼鼓大響的吵鬧聲!
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那戍卒還未來得及細看。
船艙內的蘇飛就已經沖了出來,瞧著外面沉聲詢問“岸上是何情況?”
此時黃祖也匆忙走了出來,同樣目光鎖定岸上,面色陰沉。
來到黃祖身邊,蘇飛有些頭痛,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府君,江東軍可能夜間要夜襲我軍!屬下領兵前去查探一番?”
面色沉靜,冷冷盯著看不清晰的岸上,半晌,黃祖才緩聲道“不必,夜襲不可能做的如此明目張膽,令弓箭手夾板待命,一旦岸上有江東軍靠近就弓矢攢射!”
“遵命!”拱手應命,蘇飛當即下去安排。
而不遠處的岸邊,丘陵中,董襲貓著頭,看著沒有絲毫動靜的江夏艦船,不由輕啐了一口,這群江夏兵端的膽小,竟然連夜襲都敢來看看。
任由董襲這般自顧吐槽,江夏軍一陣騷動后,又恢復了安靜,只是靠近岸邊的這些舟船上的兵卒就難受了,岸上咚咚作響,他們根本難以入睡,恐怕要徹夜失眠了。
而就在江中這邊戍卒正暗自高興的時候,忽然江面上響起了鈴鐺聲,從東到西,在夜晚的江面這鈴聲更顯的清脆鬧人。
頓時江夏軍的舟船上,再次掀起了騷動。
黃祖和蘇飛也紛紛來到船邊,素聞錦帆賊好懸鈴作響,難道是甘寧趁夜從江面上起來突襲了?
互相對視一眼,黃祖和蘇飛皆是面色凝重。
猶豫了一下,蘇飛還是說道“府君會不會甘寧?”
“不知。”默默搖頭,此時黃祖已經沒有多少睡意了,而就在他凝思的時候,黑黢黢的江面上,忽然飄蕩出幾艘舟船,但只是瞬間,又消失不見。
大多數駐守江船的水卒都看見了,當下,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而甘寧原先留在黃祖軍中的四百健兒,此時聽見鈴鐺聲,也紛紛躁動起來。他們身為甘寧的義從,別人聽不出來,他們卻是聽得出來。
響鈴有不同的搖鈴方式,而不動的鈴響傳出來的信號也是不一樣的,就比如說眼下的響鈴,聲音一頓三響就是在召喚他們。
也就是說,這群白日被黃祖留下的健兒,此時也大多反應了過來,他們被黃祖留為人質了!
而隨著甘寧健卒的騷動,其余的戍卒們情緒也并不穩定。
看著隱隱有些喧嘩的船陣,蘇飛眉頭緊皺,不得不建議道“府君,眼下恐怕必須要派兵對去江面上看一看了!”
“江面上極有可能有埋伏!”黃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