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縣寺中,除了孫權外,還有三人。
分別是潘濬、蔣琬和一名布衣青年士人。潘濬、蔣琬年歲相仿,剛剛弱冠,雖然有些名氣,但能力終究不能為人所知。
這也正是潘濬想向孫權證明自己的原因。
單手兜著袖袍,孫權眉目愉悅的看著潘濬,笑言道“本以為此事艱難,承明少說也得月余時間才能妥善解決,沒想到,居然會這般迅速?!?
“濬既然答應了將軍,自然是竭盡全力施為,此行也多得公琰理解,否則也難以有此佳績?!?
“哈哈哈!”把住潘濬的手臂,孫權并沒有因為他的話就立即去尋蔣琬,而是抓著他走到案幾旁,親手端起案上的一杯酒水,遞給他,道“承明以國士待我,我亦以賢士敬汝!”
面色微動,潘濬連忙躬身接過孫權遞來的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大善!”撫掌大笑,孫權看著潘濬豪爽的樣子,顯得更加高興,待朗笑數聲后,孫權才又道“此番多虧承明出力,孤素來賞罰分明,既然如此,我意表承明為羅縣令,你可愿為之?”
面色瞬間潮紅,也不知是不是飲酒導致的,但可以看見,此時的潘濬有些激動,年方弱冠的他,家室平平,若能直接為一方縣君,將來仕途可謂是一片光明!
“多謝君候,濬駑鈍之資,愿為君候分憂!”
“吾得承明相助,羅縣無憂矣!”爽快的撫著潘濬的肩膀,孫權的任命不僅是一種職位,更是一種信任的表示。
可以肯定,未來的羅縣,必將是孫氏政權與荊北交鋒最多的地方,而孫權將這個緊要的位置交給他,無疑是展示對他的潑天信任。
潘濬很激動,而他身旁的青年雖然眸有羨艷,但也并沒有表現出振奮的狀態。
此時,孫權才將目光投向潘濬身旁的那青年。
青年儀態軒昂、氣度不凡,一看便是出生士族的子弟。當下,雙手兜袖靜靜的矗立在一旁,見孫權目光看過來時,才禮敬躬身拱手作揖。
“在下零陵湘鄉蔣琬,見過鎮東將軍!”
“無需拘禮!”淡淡擺手,孫權表現的極為淡定,“蔣公琰,我知道你,汝弟承明可多次在吾面前稱贊你的才學,為荊南士子之冠!”
“承明抬舉,在下只不過弱冠書生,哪里有那般才干,只能為州郡凡俗胥吏而已!”躬身拱手,蔣琬回答的不被不吭。
“哈哈,那倒也奇怪!”提起案上的酒水,孫權轉身回到案座,笑吟吟的看向蔣琬,“似公琰這般年歲,當滿懷壯志豪情,怎的眼下看來,竟有幾分畏縮。莫不是真的沒有才干?”
說完,孫權卻并沒有看蔣琬,而是扭頭盯向潘濬。此時,潘濬也是面色難堪,拱手回應道“將軍切莫如此說,公琰才干,勝吾十倍!”
提著酒樽,孫權輕輕晃動,面帶微笑卻微微搖頭,半晌,才幽幽道“州郡士子多以互捧而得名,承明才干我自是知曉,只是尊兄不顯才學,孤很難知其意。”
孫權此言一出,就是在變相否定蔣琬的才干。他如今也才弱冠而已,正是個急需證明自己的年紀,若再大些足夠沉穩,倒是可以從容應對。
只是此時此刻,蔣琬養性并沒有達到那份程度,潘濬還沒有出聲再勸時,蔣琬已然反問出口,“那在下斗膽,敢問君候,若名揚郡縣不能為憑,卻又以何為憑?”
面含微笑,孫權緩緩的眨了下眼,淡定的看著蔣琬,仿佛早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州郡以孝廉、茂才舉賢達,初時可察舉賢才,日久只能為勛貴而已!”
表情悄然收斂,蔣琬眸瞳微動,不僅是他,此時堂下三人皆有變化,就連那一直處變不驚的中年士子,也微微抬了抬眼瞼,看了眼孫權。
余光一掃而過,孫權并沒有在意,而是繼續道“前漢察舉可得賢才,鄉民讀書者甚少,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