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韓起說“其實無論我們說與不說，政府都會知道迷霧坍塌的事實，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我們要做的，是盡力在他們知道真相之前找到解決辦法。”

游是非問“如果找不到呢？”

韓起平靜道“生靈教會的初衷是保存人類最后的希望。”

眾人沒再說話，只是沉默著喝茶。

第二天，韓起離開了大雪山，他已經(jīng)找回了他的過去，他還要去尋找未來。

離開時韓起對游是非說了一番話。

“天上的迷霧終將墜落，我們的命運必須有你來扛。游是非，九年了，你在山上住的太久，可是，忘記和躲避無法逃離過去，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1]，只有走下去才能找到希望。游是非，去人間看看吧，創(chuàng)道者應(yīng)該具備強(qiáng)大且持久的意志力[2]，當(dāng)迷霧墜落那天，我需要你堅定的站在我身旁。”

韓起拍拍他的肩膀，帶著瞬烺向山下走去。

夜晚，溫暖的房間里，潔白柔軟散發(fā)著陽光氣息蓬松的床上，格桑躺在游是非懷里，說“所以你要去外面走走嗎？”

游是非說“你在這里我哪里也不去。”

格桑翻身趴在游是非身上，摟住他的脖子，“你這個沒骨氣的，我不能害了你，你是創(chuàng)道者，你有責(zé)任，我如果害了你，就是害了那些寄希望在你身上的人。”

游是非摟住她，“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

格桑說“去人間看看吧。”

游是非笑了笑，伸出手撥開格桑臉頰的發(fā)絲，“親愛的，你不明白嗎？你就是我的人間吶。”

格桑抿嘴笑了笑，她稚嫩的臉和雪白的脖頸浮出一抹紅暈，輕聲說“我陪你一起，我們?nèi)タ醋畲蟮暮＃醋罡叩纳剑銓Ｐ木殮猓覍Ｐ呐隳恪！?

游是非卻說道“我寧愿你留在家里，外面的世界對你來說并不美好，而且你不是說過嗎？當(dāng)我累了就可以回來，我兩個星期回來一次……”

格桑忽然用力搖了搖頭，她用不可拒絕而又倔強(qiáng)的語氣說“不，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格桑緊緊抱住游是非，像受驚一般。

游是非輕聲說“我以為你想安定下來。”

格桑柔聲說“是我想錯了，我以為在大雪山建一座房子就會成為我們的家，可是你走后我才發(fā)現(xiàn)，沒有你在，我只是一朵罩著玻璃的花，我對你已經(jīng)到了思念的程度，我在想你的時候既看不到夕陽也看不到月亮，你知道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多么難過嗎？”

她的話使游是非感到內(nèi)疚，他還是太年輕了，什么都想試一試，他甚至連思念和期盼的感覺都想試一試。

他自作自受地給自己定了一個期限，希望在期限來臨之前自己會如愿以償?shù)牡玫侥欠葑屓讼肟抻挚鞓返那楦小?

這自私的決定，忽略了格桑的感受，這是多么大的不公平啊。

游是非又在大雪山住了一天，第三天他和格桑收拾行李，準(zhǔn)備前去長安。

師父不打算與他們一起走，長安已經(jīng)不需要他了，他會一直留在大雪山，放牧、種藥、養(yǎng)蠱、治病。

穆嘉兒則整日坐在山巔練習(xí)韓起教給她的陣紋。

游是非駕駛著綻放號飛回長安城，長安城每一天都會大變樣，如今十二個外城區(qū)已經(jīng)初見規(guī)模，圍繞著外城墻立起了八根百米高個三十米粗的巨大煙囪，有純白色的煙霧從煙囪上半截飄散出來消散在空氣中。

長安內(nèi)城大街小巷長滿了桃花杏花和李花，雪白色和粉白色的花瓣灑在屋檐閣樓上，長安像是下了雪。

綻放號在朱雀大樓樓頂降落，游是非牽著格桑的手走下飛行器。

“好美啊！”格桑眺望著整座城市，驚嘆道，“你們居然建造了一座城。”

這時沈世豪和秦長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