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詢瑾眼角上挑，湊近楚婕妤的耳朵，語氣輕柔，“可朕偏不想如你所愿。”

“皇上。”楚婕妤的話里已經有了一絲顫音。

她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她不知道該留下李詢瑾好，還是堅持讓他走好。李詢瑾留下，最起碼說明現在她贏了邵甘棠，如果堅持讓李詢瑾走，那他會始終對她有一份愧疚。這份愧疚，對她而言始終是籌碼。

在她糾結的時候，李詢瑾已經把手放了下來，“楚婕妤，最后的選擇。”

他心底對使手段的女人厭惡至極。楚婕妤還是不會使伎倆，拙劣到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表演。

楚婕妤還在糾結。

李詢瑾冷笑了一聲，接著轉身，想要離開。

楚婕妤慌了一下。她喊住他，“皇上，今天留下來吧。”

李詢瑾轉身，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神色憐惜，動作輕柔，似是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楚婕妤愣怔地看著他緋紅的薄唇。

他緋紅的薄唇輕啟，聲線溫柔，“你沒機會了。”

如果剛才楚婕妤還沉溺在李詢瑾的溫柔中，那現在她只覺得兜頭一盆冷水，寒冷和戰栗迅速蔓延至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李詢瑾決絕地轉身，楚婕妤連忙伸手去拽他的袖子，語氣中已有了幾分哀求，“皇上。”

李詢瑾頓了一下，沒有甩開楚婕妤的手，但也沒轉身。

楚婕妤猜他這是在掙扎，知曉自己還有希望。畢竟她也是他曾經的寵妃，感情多少也還是有的。于是她軟了聲音，故作撒嬌，“我都讓你留下來了，你怎么還走？”

李詢瑾這下才甩開楚婕妤的手，嘆了一口氣，“朕想起還有些公事要處理，你先自己睡吧。”

甘棠回宮第二天才發現了桌上的魚缸。那時在馬車上，已經消失了符號又重新長出來，還發著光，是因為感應到魚缸了嗎？

甘棠敲了敲那個魚缸，喃喃自語，“這也太奇怪了吧。”

一旁收拾的南梔聽見聲音，回頭問，“娘娘，有什么吩咐嗎？”

甘棠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南梔一臉疑惑，但還是聽話地湊近了甘棠。

甘棠對著南梔耳語，“南梔，我這次去江南淘到一個寶貝。”

南梔十分配合，“什么寶貝？”

甘棠指了指魚缸，“這魚缸你認得嗎？”

南梔點點頭，“認得，皇上不是還因為這個生氣了嗎？對了娘娘，你是怎么把它帶回來的？”

甘棠四周環顧了一下，確定沒人在偷聽，才壓著嗓音繼續說，“這魚缸是自己跟過來的。”

南梔被甘棠的話驚到，不禁叫出聲，“什么？”

甘棠趕緊示意她小聲，等南梔安靜下來以后，甘棠才又接著說，“這是一個被大師開過光的魚缸，所以才會有此等法力。”

“我沒見娘娘你自己出去啊？”

沒想到這小丫頭有時間還挺機靈的。

“我出去哪能讓你知道。”甘棠滿不在意地嗔怪了一句。

“也是。所以娘娘，你是有什么打算嗎？”

“我打算把這個缸十文錢賣給你。”

“嗯？”

“我覺得你一個小丫頭在宮里生活難免有些不如意，想幫你一把。但那位大師說，不可輕易送人，所以我向你收十文錢，這樣也不算是送。”

南梔聽了這一番話，感動的眼淚汪汪，立馬取出十文錢，將魚缸抱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