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澤只灼灼地盯著她看，一言不發。

心中的緊張散去，只余惱怒。她伸手打他一拳，十分用力，“祝修澤！你到底要干嘛！發瘋嗎？”她拼命地掙扎，想讓祝修澤松開她。

“回答我的問題。”他的動作算不上大力，但也算不上溫柔。

他的話有種魔力，甘棠仿佛被施了定咒，一下子愣在那里。

他指尖的涼意順著她的手腕，直達她的心底，心莫名被揪了一下。那種感覺很淡，但也不是感覺不到。

心底突然出現了一個答案，在瘋狂叫囂。

江南一遇，她看懂他眼底的哀求，救他一命，自此手背上永遠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回宮后，他現身，算是初見，不算美好，但如今想來也不禁令人發笑。

軟禁三月，他日日陪著她，陪她上樹，逗她開心，走過煩悶，那應該是十八年來，她最開心的日子。

秋獵場，他抱著她立在滿天星光里，他說要她幫他，而她也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他。

入住冷宮，半夜暴雨，是他的存在溫暖了她的黑暗。

那種心安的陪伴，不同于李詢瑾的步步為營，他始終站在她的身后，好像一轉身，就能看得見。

想到李詢瑾，她皺了皺眉。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一次又一次的上當，被戲耍的感覺她再也不敢忘。

祝修澤看她愣了一會兒后皺眉，以為是討厭自己，便松開了她，“對不起娘娘，是臣唐突了。”

甘棠聽到這句話，思緒被拉回，又狠狠給了他一拳，“唐突個鬼啊唐突，都唐突過了才道歉。”

甘棠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襟。這次輪到她別扭，“你一條魚懂什么感情？還什么人？你知道都有什么人嗎？一條魚，不成天在水里待著，這兒跑來那兒竄去的，現在還當了官，又跑過來莫名其妙地發了一通火。還說什么我幫了你，就知道你當官的目的，臨走還拿著我手上的符號說什么沒法兩清，鬼知道你想干什么。”

她感受到背后危險的注視，閉了嘴。

“我是鮫人，準確來說，半人半魚，有感情，知道自己的想法。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當官的目的嗎？現在就告訴你。我當官，是為了奪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江山。”還有美人。

十二年前的春天，她就該屬于他。

甘棠趕緊跑過去，捂住他的嘴巴，“你說什么？這種話以后別亂說。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你就完了，你知道嗎？你竟然有這么大的野心？”

祝修澤把她的手取下來，“我既然敢來，就知道沒有人，你放心好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吧。”

“我，我不知道。”她眼神躲閃，結巴地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額頭上也沁出一層汗。

“不清楚，就問問自己的內心吧，我想你心中早有答案。”

“怎么問？”

祝修澤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他不允許她一直逃避自己的內心，更迫切地想知道她的答案。既然她自己無法逃離這個權利漩渦，若她愿意，他想幫她一把。

甘棠聽話地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