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嫻貴妃輕輕撫摸著他的鱗片，“你算不上真正的鮫人，娘還不知道你長鱗片會怎么樣，疼嗎？”說著還輕呼了一口氣，像他從前生病，她悉心照料他的模樣。

他以為他娘會害怕，沒想到她只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胳膊，問他疼不疼。

李詢玦捕捉到他娘話里的關鍵，“娘親，我們是鮫人？”

嫻貴妃把他拉進殿里，瞧了一下四處無人后關上門，現了真身。漂亮的魚尾落在地上，微微擺動，那鱗片估計是偷了月色，極盡著飄渺朦朧的美感，泛著欲說還休的溫柔光澤，四周連帶著墜落的水滴像灑落凡塵的珍珠。

嫻貴妃把他攬進懷里，眉眼盡是溫柔，“不知道我兒以后會不會長出比為娘還漂亮的魚尾。”

李詢玦實在不忍心破壞母親的希望，但又不得不說，于是支支吾吾地道出今天所有的事情，“娘，我的魚鱗被人看見了。”

那宮女知道此事不可大肆宣揚，否則她一定會被當做瘋子一樣的關起來，于是她引了李詢瑾回去找皇后，添油加醋，胡攪蠻纏地將故事改了一遍。

她可不敢在皇后面前說出，她想要拿李詢瑾做靶子的事情。

“此言當真？你可真瞧清楚了？那孩子身上長魚鱗？”

“回娘娘的話，自然是千真萬確，奴婢可是眼睜睜瞧見的。皇子也瞧見了，不信您問？”

兩人一齊把目光投向李詢瑾。

他當時確實是看見的，而且也被嚇了一跳，但他在猶豫到底該不該講。他本能地覺得這件事對李詢玦不好，如果說了，會有所有人承擔不了的后果。

宮女看穿他的遲疑，一個小小年紀的男孩，自然不難看透，于是便煽風點火，“皇子，您可千萬別包庇那妖怪，小心有一天吃了你。”

“胡說，大哥怎么會是妖怪！”

“您可也是親眼瞧見的，怎么能說奴婢胡說？”

皇后微瞇著眼睛睨他，話語中有種不可違抗的壓迫，“說實話。”

李詢瑾不知道多少次被這樣的眼神看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本能地害怕，下意識地點頭，“是的是的，我也親眼看見了，確實有魚鱗。”而且為了顯得自己的話真實，還補充了一句，“是藍色的。”

皇后冷笑一聲，“我說那嫻貴妃怎么那么有手段，能讓皇上死心塌地地對她這么多年，原來是個妖精，肯定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狐媚招數。”

女人對女人，一向都是手下不留情，口中不留義，更何況是敵對的女人。

“只是，怎么能讓他們現原形呢？那魚鱗現在會不會消失了？”宮女上前奉承。她發現了對皇后最有利的武器，那自然是功不可沒的得力干將，賞賜必然少不了。

“看來，我們得好好計劃一下。”

嫻貴妃聽完李詢瑾的講述，心上一驚。這么些年，她從未想過要搶走皇后些什么，皇帝曾經多次在她面前提出廢后，她百般阻撓，不讓廢后，而且也不和任何人作對。沒想到已經獨善其身到這種地步，皇后還是不甘心，甚至拿自己的親生兒子為誘餌，要置他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