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李詢瑾一掌憤怒地拍在桌子上。力氣之大,讓所有人不禁心顫了一下。若不是這桌子還算結(jié)實,一定早就斷成了兩截。
小誠子猜想,他的手肯定流血了。
李詢瑾自然是不會認同這個所謂的說法和所謂的證據(jù),可小誠子講述得一切卻又自洽得那么完整,挑不出絲毫的毛病。一口氣橫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眾大臣都安靜地等待著李詢瑾的審判,只有地上的那人還在哆嗦個不停,壓低了聲音喃喃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李詢瑾默了一瞬后,咬牙切齒地喊,“朕今日怕是不能滿足你了。公然偽造朝廷令牌,企圖以官員身份謀取暴利,其為罪一;威脅后宮娘娘未果,想出如此不堪的手段,嚇唬貴妃,其為罪二;在皇宮如此莊嚴之地,裝神弄鬼,擾亂人心,其為罪三;偷竊他人財物,其為罪四。你說,這么多條罪狀,朕還怎么留你?”
他猛地起身,身上的龍袍跟著飛揚起來,那象征著絕對權(quán)力的神龍,蔑視著人類,俯瞰著匍匐在他腳下的卑劣的螻蟻。李詢瑾的話貫徹在整個金鑾殿內(nèi),“給朕拖下去,斬立決!”
振聾發(fā)聵。
他立直身子,“朕宣布,即日起,加強對各類鹽鐵交易的管控。朕絕對不允許此類事情再次發(fā)生!”
他轉(zhuǎn)身走下龍椅,旁邊立著的公公扯著尖細的嗓子喊,“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祝修澤走出去,準備乘轎回府,江木就立在轎旁等他。
祝修澤走過去,直視著江木的眼睛,聽不出情緒地問,“你做的?”
江木沒說話算是默認。
祝修澤忍著回了府,剛踏進書房,轉(zhuǎn)身就揪住了江木的衣領(lǐng),“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知不知道,那是一個無辜的人,就算有點小毛病,也不至于被斬立決!”
江木神色淡然,語調(diào)波瀾不驚,“總得有人幫你做這些事情。”
就算沒有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會出現(xiàn)。在成王的這條道路上,哪一條道不是鮮血淋漓,哪一條道不是白骨森森。他是他的手下,他不愿做的事情,他來,惡心骯臟的事情,他來,趨炎附勢,結(jié)交勢力的事情,他來。
他江木就是這樣的命,從跟在祝修澤身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好了。
這是他的使命,也是被人千叮嚀萬囑咐要刻在骨子里,流在血液里的宿命。
祝修澤松開他的衣領(lǐng),他沒立場和資格去評判江木為他做的一切。如果那天,他沒有任性喝酒,從而被留下把柄,那么頂多算是一樁懸案,就算是李詢瑾也沒有辦法。
人力和神力就是這樣的區(qū)別。可是他犯蠢了,他喝酒了。這件事情既然出現(xiàn)了線索,就會不停地被追查下去,難免不會有更多的把柄被抓到,那么所有都會功虧一簣。更何況,李詢瑾已經(jīng)咬定了嫌疑的人是他。
是他的錯。
“那人的老母生病了?”
“嗯,我已經(jīng)給了一筆錢,把老人家安頓好了,你不必擔心。”
祝修澤輕輕“嗯”了聲,再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