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旭一面翻動《桔中秘法》,一面揮筆摹寫,葉已姍敲門也沒聽見。
葉已姍款步移入,立在屋中,饒有興味地打量投身藝術至忘我境界的韓承旭。
韓承旭,通身一股溫潤內斂之氣,既清華高貴而又不失睿智靈動。
韓承旭兀自走筆疾書,葉已姍則靜心觀賞,也不驚擾他的舉動。
“公子——葉姑娘也在啊。”朝云推門而入。
韓承旭這才抬頭,驚異地問:“姍姐——你何時來的?”
葉已姍淺笑:“這可不能怨我喲——你呀,真夠投入,敲門好半天也沒聽見,便擅自闖入了。”
“你……下次能不能提醒我呀?”韓承旭略顯局促,突然想起朝云,“朝云何事?”
朝云看看葉已姍,葉已姍道:“我去舞文院轉轉。”
韓承旭道:“姍姐,不用——姍姐不是外人,說吧,朝云。”
朝云遲疑了一下說:“姑娘這會兒哭得厲害,誰也勸不住。”
韓承旭問:“所為何事?”
朝云:“聽人說夫人差人去替姑娘提親了。”
韓承旭略感驚異:“提親?是何人家?”
朝云:“夫人沒說。”
韓承旭:“知道了,你先下去安慰姑娘,我一會兒就過去。”
朝云點頭,匆匆走出房間,細心合上房門。
韓承旭葉已姍眸光不經意匯合,韓承旭眸色漸深,不再回避已姍的眼神:“姍姐——”
“含煙著實讓人著迷不是?”葉已姍轉而盯著桌面上韓承旭奮戰后的杰作,她隨手拿起幾張紙,不由道,“已姍怕是一生也寫不出這般有神采的草書字體!”
韓承旭本來正醞釀感情的,冷不防又給她帶偏了:“姍姐怎么突然夸起含煙來?”
葉已姍一手拿《桔中秘法》,一手拿韓承旭的手跡,嘆道:“簡直一模一樣!你很欣賞含煙吧?”
韓承旭淡然道:“說不欣賞你也不會信的。”
葉已姍眸色也深起來:“如此說來,也喜歡她了?”
韓承旭道:“是啊——”
葉已姍感嘆:“含煙,人美,善弈,工書畫,簡直無可挑剔,大概是個爺們兒都會喜歡吧——”
韓承旭走到葉已姍跟前,替她拿掉《桔中秘法》和手中的書法帖,兩手扶著已姍的肩,深眸直視已姍那清潭般的眼眸,用低啞的嗓音道:“承旭是喜歡含煙,但與對姍姐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葉已姍垂下眼眸,低低地說:“還得去采些草藥啊,藥不能停——”
韓承旭:“……”
這話風不對啊——
山水總是關情,花季男女們總愛時不時地與山水相伴。
柳含煙素喜登山,梓虛河畔時有蕭府公子姑娘們流連的身影,這些便是明證。
蕭陌塵與郭如花坐在梓虛河中的青石板上,飽覽水光山色,感受美好韶光,陌塵背對如花,望著遠山,輕描淡寫地說:
“如花,索性咱們搭伙過日子得了。男婚女嫁,生一堆的娃,成完滿的家。”
如花對蕭陌塵一陣暴捶:“蕭陌塵,虧你說得出口,你心里想著含煙,口中卻說要跟如花過日子,你當本姑娘傻呀!”
蕭陌塵轉身回眸,仔細打量如花,淡然道:“以為你會感激涕零的!”
如花道:“如花是承認,當初對你、對笑凡曾先后動過心,誰讓你們那么好看,棋還下那么好,又有萬貫家財,但后來明白你們的心意后,如花也就死心了——”
蕭陌塵眼中放光:“哎,本公子發覺你此際倒是愈發迷人了——”
如花又一陣暴捶:“你少迷惑我,你迷惑我就是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