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煙扶起書琴與詩琴:“二位姐姐自去歇息,如本姑娘乏了,可自行歇息。”
書琴與詩琴沒說什么便退至一旁小臥房。
柳含煙端坐在華麗的梳妝鏡前,端詳起鏡中無可挑剔的容顏,對自己負氣獨自出行之舉頗覺后悔。
借助鏡光的反照,她發現身后的高處墻面上竟有一不易察覺的小洞,她隱約感覺到小洞后似有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
柳含煙不露聲色地趴在梳妝臺上,梳理一下自醒來所接收的一切視覺信息與聽覺信息……
從行事風格判定,此間主人非正派人士;從此間的建筑格局陳設價值與品味看來,此間主人多半屬達官貴人,有非同尋常的社會地位;從其地位很高并傾慕自己的才貌初步推斷,自己的人身或可暫時無憂……
柳含煙聽到房門打開,連忙閉上眼睛裝睡,感受到軀體被幾雙柔軟的手帶離梳妝臺,被輕置床上蓋上被子。
一只相對粗糙的手正替自己把脈,少頃,此人嗡聲嗡氣地道:“脈象較弱,氣血略顯不足,須得精心護理,忌睡眠不足,忌過度勞累,忌營養不足,忌急躁易怒……”
“好,本……公子記下了。都退下吧。”一個極度謙和低沉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極富感染力,甚至帶著三分寵溺。柳含煙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思念蕭陌塵太甚,總覺那聲音頗有蕭陌塵吐露心曲時的意韻……
一個卓越棋手特有的強大內心,讓柳含煙在感受到被陌生人肆無忌憚地注視下尚能保持平和的神情、平和的呼吸……香帳輕落,腳步聲漸遠。
柳含煙半瞇著眼,透過翠綠色紗帳,只看見一襲白衫步出房門,那抹身影與蕭陌塵一般頎長秀挺……
此人行事謹慎,即便是面對或昏睡或昏厥的柳含煙,他也刻意掩藏自己,然而他自稱“本……公子”的片刻猶豫還是暴露出一些信息。劉凌風為掩飾身份,也常自稱“本公子”,此人不是王爺便是朝中重臣吧……
……
皇宮近淵閣,茶煙裊裊,暗香浮動。
“王弟這么快就回國了,事情辦妥了?”劉佩羽放下《桔中秘法》,執茶小啜。
劉凌風慢收棋子入盒,輕言細語說道:“臣弟雖生性隨意,但對皇兄所托之事,何曾有些許懈怠。何少游已改名,已易容,臣弟尋他頗費周章,知他與謝高風過往甚密,便托謝高風傳話與他。”
劉佩羽點頭:“如此可斷他與柳含煙相認的念頭。
劉凌風直言不諱:“皇兄這著棋高是高,可未免用力太狠了些。”
劉佩羽搖頭辯解:“非也非也,力道剛剛好,重病須用猛藥,如對何少游心存婦人之仁,朕便留不住柳含煙這等奇才了!”
劉凌風收好棋子,站起身,在房內來回踱步:“可當前,桔國兩名最出眾的女棋手卻憑空消失了!皇兄對此就不能有更多的舉措嗎?今日小雅塵便為此事而尋過皇兄,可無功而返,回酒樓時哭得那叫一個慘,讓臣弟也好不傷感!”
劉佩羽沉吟良久,遂言:“好,此事朕即刻差人舉國張榜搜查!”
劉凌風復坐下道:“還有一點,桔國的秩序須得大力整治了——”
樓下小珠子報:“桔西韓笑凡公子、蕭夢寒公子、葉宇航公子、蕭雅塵姑娘求見!”
劉佩羽滿含深意地看向劉凌風:“需要朕回絕么?”
劉凌風猶豫片刻道:“碰上就碰上吧,只求皇兄喚臣弟‘賈公子’便可。”
劉佩羽揚聲道:“準——”
稍后,便見蕭陌塵兄妹、韓承旭、葉劍鋒上樓。
蕭陌塵等人想要下拜被劉佩羽制止:“夢寒有傷在身,一并免禮!小珠子看座!”
蕭雅塵一見劉凌風便上前挽住劉凌風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