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一大撂圍棋書堆放甚是齊整。董明遠隨手翻了幾本,它們是《圍棋國第一百八十五屆全國圍棋個人賽棋譜》,《圍棋國第一百七十五屆全國圍棋聯賽棋譜》,《弈海風云》,《黑與白》,《適情一千局》,《圍棋國頂級圍棋對局精選》,《圍棋定勢與戰理》……
如此多的書,這妮子得花多長時日研習?莫非已安下心來在此長住?董明遠抬眼掃向躺椅上的睡美人,這一掃不打緊,這一掃哪里還能挪得開眼……
董明遠放下書本,在柳含煙身畔坐下,鷹眼盯著柳含煙清麗絕美的臉龐,不敢相信這天仙一般的存在此際就在眼前、觸手可得。欺霜傲雪的姿容,曠絕人寰的棋才,這該是多令人心醉的錦上添花……
董明遠低下頭,聞見一股淡淡的體香……
柳含煙倏然睜眼,瞥見近在眉睫的一張面孔,心下一驚,面上卻淡然道:“將軍喜歡嚇唬人么?”
董明遠眸光灼人:“本將生的很恐怖?”
柳含煙摸出一把小鏡子放在董明遠跟前,眨巴著黑眸:“自己瞧瞧,虎視眈眈的,像不像要吃人?”
董明遠禁不住笑了:“好好好,本將調整調整表情。”
柳含煙起身,喚道:“書琴倒茶!”
董明遠高聲道:“不用,有本將就行。”
“將軍是干大事的,還能做這等小事?”柳含煙在茶幾旁坐下,拿過一本圍棋書隨意翻閱起來。
“為喜歡的姑娘做事,這是情趣。”董明遠去爐子上取水一面泡茶,一面樂呵呵地道。
柳含煙瞟一眼董明遠,他此時的神情格外平和安寧,泡茶的動作甚是小心細致,在他身上看不出半點殺氣,初相遇時那種侵略性眸光也收束極好,很難將“綁匪”“叛軍”的形象與其建立一種關聯。
柳含煙忽然想起義父柳郁庭來。柳郁庭對梅若云和柳含煙,可謂體貼溫柔百依百順,可他卻是迫害蕭然的真兇,是不守臣倫、貪樁枉法、魚肉鄉里的佞臣……
人性還真是令人迷惘,難以揣測。
此時的柳含煙還聯想起另一人——蕭然。柳含煙雖未見過蕭然,但從其義母和蕭府仆從人員口中卻對其了解了個七七八八。蕭然,雖花團錦簇,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毫不含糊。可自己卻在盛怒時說柳郁庭比蕭然強一百倍,這對年少喪父的蕭陌塵也該是多大的傷害……
“來,品品本將的茶藝。”董明遠端了兩杯花茶擱茶幾上,一杯送至柳含煙身前,笑容可掬地道。那語氣完全不是匪徒對人質該有的語氣,倒更像是郎君對他寵溺的小娘子的態度。
“院里好悶,外邊怎么樣了?”柳含煙放下書,端起茶抿了一小口問道。
董明遠道:“本將的軍隊已操控半個硼城,只待余部及兩盟軍到位便逼劉佩羽禪位給劉飛雨!”
柳含煙心不在焉地問:“為何是‘禪位’?”
“過渡手段而已!你以為本將不想登大位?只是人言可畏,民心可畏,讓劉佩羽禪位于劉飛雨,皇權不旁落,皇位的轉移多少披著正統、合法的外衣,這必然會使此舉的阻力變小。
再則,由二王爺登基,便讓二王爺首當其沖成為風口浪尖上的靶子,往后本將再伺機討伐二王爺并取而代之。這豈不更好?”
“將軍機智!”柳含煙不動聲色地夸了一句。
“對了忘了告訴你,今日上午聯賽開幕,此時,想必已開始了第一輪比賽,”董明遠抿口茶道,“這段時日委屈了你,待你我行過大禮,本將就還你自由,往死里疼你——”
“將軍,含煙想去看聯賽。”柳含煙低聲道。
“這不行,”董明遠堅決拒絕,“劉佩羽用了半數軍隊維護聯賽秩序,確保聯賽選手的安危,本將不想干擾聯賽秩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