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往沙地上一插,蘇清宴預料到父親要干什么,急切的往前沖了幾步,還是被戎夷人的刀也攔住了,只好大喊一聲“父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蘇知哲將脖子在畫戟的箭頭上一劃,瞬間鮮血四濺,一代大梁上柱國,就這樣重重倒在了異鄉的雪地里。
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在自己眼前自刎而死,蘇清宴環視一周,身邊的人已經所剩不多了,知竹也已經滿身血污的躺在了雪地里,知道蘇家大限將至。
自己一生都在渴望著為國效力,可自己的國卻想著怎么聯合外邦人鏟除自己,真是可笑!可悲!
摸了摸腰間配帶著的荷包,想來此次真的要要失約了……舒窈,你原諒我吧。
拼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蘇清宴單手舉起自己的劍,拖著滿是傷痕的軀體,奮力向殺害張翰海的那個戎夷人刺去,那戎夷人一個閃身躲開了蘇清宴的劍,緊緊將其抱住,將自己的大刀一把捅進了蘇清宴的腹部……
那戎夷人推開蘇清宴的尸體,將自己的刀收回刀鞘,自己也是難得棋逢對手,看了眼蘇清宴倒在地上瞪大雙眼的尸體,嘆了口氣,沖手下人說“可惜了。好好安葬吧。”
說完從腰間掏出一個火焰箭,對著天空射去。
承乾殿內,時守制剛伺候完李元瑁喝參湯,李元瑁拿著帕子輕輕擦拭著嘴,若無其事的提到“怎么樣,都辦妥了嗎?”
時守制接過李元瑁已經用過的帕子,擱到身后小內侍捧著的托盤里面,答道“都已經結束了,請圣上放心。”
“那就好,讓戎夷人退出玉門關,滾回他的老巢,只要安分守己每年按時繳納進貢,朕不會再為難他們的,”
時守制站立在一旁沒有答話,帝王之術,從來都是利益當先,必要時,就算是敵人,也是可以合作的,蘇家是圣上的心腹大患,早晚都會鏟除的,只是沒想到,圣上的心,著實狠了一些。
白嘉柔傍晚時分在家中梳妝,心里十分忐忑,剛剛突然有一陣,心臟劇烈的疼了起來,今天中午午休的時候也夢見清宴滿身是血的和自己道別,現下那還有什么打扮自己的心情,只想著今日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服李文燁出兵。
看著鏡中滿頭珠翠的自己,心中一陣氣惱,把玉兒已經插好的珠釵一股腦的全部拔了,好沒氣地說道“給我整這些妖艷的做什么,是要給誰看!”
玉兒有些委屈,自己用的都是平日里姑娘用的珠釵,今日卻生了好大的氣,白嘉柔也知道自己話說重了,鏡中玉兒耷拉著腦袋,于是轉身拉住玉兒的手說道“對不起玉兒,我心里煩,對你說話重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玉兒搖搖頭,表示沒有關系,白嘉柔示意她繼續為自己梳頭。
梳洗完畢準備出發,走到白府門口的時候,一輛馬車早就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白嘉柔認出來是李文燁的馬車,因為他派來的就是當去洪州用的那一輛。
白嘉柔走上馬車,玉兒也正準備緊跟其上,卻被車夫給攔了下來,說道“太子殿下吩咐了,只白姑娘一人前往。”
雖然不知道李文燁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白嘉柔還是沖玉兒點點頭,示意她先回去。玉兒雖然不放心自家小姐一個人出去,但想來太子殿下也不會對小姐怎么樣的,兩人算來也還是故交,遂點點頭轉身回去了。
若是知道此次分別,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白嘉柔怎么也會帶上玉兒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