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歲的時候,家里來了一幫盜賊,明明是家徒四壁,但那幫賊人依舊將家里唯一的一升米給搶走了。
母親將我藏在草垛里面,才僥幸逃過了一劫。可母親的血,一直流到了我的腳邊,她死前還在用眼神告訴我,示意我不要出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過來的,我把母親給埋了,希望埋的足夠深,不要讓野狗找到她。
在這年間,帝王昏庸,義軍四起,我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但我唯一知道的是,街上的乞丐越來越多了,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我拼命的往嘴里塞著一個剛從一幫“大哥”手里搶來的饅頭,上面全都是碎屑泥土,可也顧不上許多了,我必須在那幫“大哥”追上來之前把這個饅頭全部給吃完。
饅頭太大了,我又吃的太急,噎在了喉嚨里,拉扯的我的喉嚨很疼很疼。
就在我以為我要噎死了的時候,一匹漂亮的棗紅駿馬走到了我的面前,從馬背上遞給來了一個水囊。拿著水囊的手十分的漂亮,是一雙骨節分明異常修長的手,順著手往上看,是一張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男孩子的臉。
他可長的真漂亮,他身上的衣服也真好看,我想,他應該是什么大戶人家的貴公子吧?
我聽見他沖我問了一聲:“你是個乞丐嗎?”
我楞楞地點了點頭。
那漂亮的少年轉頭對另外一匹更大的棗紅馬上面穿鎧甲的男人說道:“我要他。”
穿鎧甲的男人瞥了我一眼,似乎沒有什么意見,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隨你”。
后來我才知道,這個漂亮的男孩就是這次所有義軍里面最厲害的李家軍的將軍的兒子,而我也被送往了軍營特訓,沒多久成為了那個漂亮男孩的貼身隨從,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他,跟著他。
他告訴我,他叫李文燁,他問我的名字,可就在我要說出自己本來的名字的時候,他卻阻攔了我,擺擺手說道:“不管你從前叫什么,以后就叫行風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異議,只要能吃飽飯,叫什么又有什么關系呢。
后來,李家軍很快占領了京城,李將軍成了新的皇帝,李文燁成了太子,我不知道新皇帝好不好,但是李文燁,也就是我的主子,我相信他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太子。
可我發現,變成太子的他并沒有很開心,反倒更加不愛說話了。
他會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他買下了京城最高的酒樓—清風樓,他讓我把里面上至掌柜下至幫傭的人全都換成了東宮暗衛,這里從一個普通的酒樓,變成了買賣消息的場所。我知道,因為他有了一個弟弟,而且那個弟弟,很受他父皇的喜愛。
大婚那一日,我像往常一樣抱著胳膊靠在東宮大門門框上發呆,所有的人都很忙,只有我好像沒什么事。因為我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東宮的安危,但這是在皇宮里面,有十二道御林軍的把守,東宮一直很安全。
據說太子的新娘是刑部尚書的獨女,是全京城最漂亮、最有文采的女孩子,我也不是有意去打聽這些,只是聽見東宮的宮女們議論多了,也就記下了。
新娘子要來了,禮部的人將我請到了一邊。太子親自出來迎接新娘子,李文燁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我知道,他不是真的高興,因為他每次去面見他父皇的時候,也是這種淡淡的笑容。
忽然起了一陣風,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可這也不歸我管呀。
新娘子的蓋頭被掀起了一個角,我知道那一刻我應該低下頭去的,因為我站在除了太子距離新太子妃最近的位置,新娘子的臉,應該是太子的專屬。可是我卻愣住了,她的臉還是落入了我的眼睛里,那時候我就在想,她可真好看,比宮女說的還要好看。
東宮的熱鬧持續了一整天,夜里人都散去了,我坐在屋檐之上,我也喜歡坐在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