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卿復雜地盯著后車鏡里完全沒有移動的布加迪威龍,直到因他們快速移動的車速,那輛陽光下灼灼耀眼的車完全消失。
“悠悠。”竇楠喚了余卿卿好幾次,都沒能讓她有反應。只能趁前車緩行時,放慢車速轉頭瞥了眼后視鏡。
女人毫無著色的臉頰沐浴在晨光里,透著一絲健康的粉紅。窄小的漁夫帽壓得有點低,只能看見帽檐邊小巧白靜鼻尖,和瓊鼻下輕緊的濕潤紅唇。
竇楠不知道余卿卿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只是他隱隱覺得,也許跟剛剛抱走余卿卿的人有關。
他不敢問,至少現目前,他還沒有資格問出口。
“悠悠,直接送你回家嗎?”壓印心里微弱的刺痛,竇楠再次輕聲開口,想引起她的注意。可他的問題再次沉入海底。
余卿卿現在腦子里又增加了一堆想不明白的問題。因為嚴驄,也因為嚴驄身邊的那個人。
昨晚從醫院回到酒店,魏陶趁給余卿卿擦頭假裝言行逼供瞎聊的檔口,給她灌輸了好多“馴養奶狗之基礎必備常識”,希望潛移默化讓余卿卿接受某只處在焦灼中的大可愛。
當時余卿卿不僅沒懂魏陶的彎彎繞繞,還特不服氣。說自家豆米養得好好的,明明自己就是養狗小能手,怎么能被魏陶這個養狗盲小瞧了。
結果魏陶一副被余卿卿打敗的表情,也不跟余卿卿繞彎子了。“卿卿,有一類人,始終是你無法駕馭的。不要用自己的身體和情感去做無畏挑戰。我知道你清楚,我不想再看到你遍體鱗傷。我們不招惹好不好?”
余卿卿沉默地盯著鏡子里魏陶用手疏離自己頭發的動作,面容平靜,眼波闌珊。
魏陶對自己的擔心和關心,余卿卿心里當然清楚。正是因為余卿卿在意魏陶的關切,所以才不打算敷衍魏陶。
她的心因為他,已經有所動搖。
不知道為什么,在他以那般沉痛又眼含希冀地眼神看著她,希望她說點什么,她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跳沒來由攪著一絲難過。
似乎她真的忘記了什么與他相關,很重要記憶。
“卿卿啊,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單純。”魏陶眼看著閨蜜執迷不悟,有點心急。
余卿卿看著魏陶欲言又止的模樣,不高興地輕掐她的胳膊。“你還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說的?”
魏陶噘嘴,摸著根本不疼的胳膊,小聲抱怨。“誰知道你是不是戀愛腦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余卿卿又一個瞪視過來,只好委屈巴巴開口。“我今晚似乎看到了凱文。”
當嚴驄抱著昏倒的余卿卿回到停車坪,魏陶急急下車,匆忙瞥到那駕貴族車旁一抹熟悉的身影。當時燈光昏暗,魏陶因為太擔心余卿卿,并沒有深究。
不過魏陶后來越想越覺得,那人的身影像本該在芳草的凱文。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凱文,那在芳草的一切又算什么?
魏陶的懷疑,在余卿卿心里種下了一個疙瘩。就在剛才,余卿卿從后車鏡里看著那抹背影,心中的疙瘩蹭地長大。
她不想中傷嚴驄的朋友,更不想懷疑他的動機。可是,他能不能給她一點可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