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卿緊張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聽筒里依然沒有回音,讓她更慌亂。
她他怕竇楠知道她的新戀情,也不怕他明白她對他沒有愛情。她只是承受不了他示弱求饒的樣子。即使不愛,她依然心軟。
她清楚她不應該對他這么寬容。她有了嚴驄,應該跟竇楠一刀兩斷,生死不見。可他淚流滿面的臉,讓她不忍心。
理智和情感互不相讓,全力廝殺。
門把轉動的聲響像是加了特效,又慢又磨人,仿佛即將打開的不是病房門,而是潘多拉魔盒。
皮鞋聲“噠噠噠”有規律地傳來,似踩在了余卿卿的耳膜上。她緊繃得已無法動彈。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會如此恐懼竇楠的出現。
余卿卿覺得自己快瘋了,心里防線一度崩潰。明明可以一刀結果了她,卻偏偏要鈍刀子剌肉,反復折磨她的感覺,讓她分分鐘潰敗。
行了行了,她懂了。只要竇楠進來,她一定馬不停蹄告訴他她已經名花有主,讓他別癡心妄想。
行了吧?!進來吧?!還在等什么?!折磨她取樂?!
余卿卿崩潰地在心里叫喊,眼睛發澀地濕潤。
她真的好想立馬告訴電話里的男人,讓他快帶她走。她不想夾在兩個男人之間,她不想自己看上去像個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碧池。
嚴驄電話出現在余卿卿眼前時,她松懈得哭了出來。緊繃壓抑后松弛的情緒加上病體的神經脆弱,余卿卿控制不住的眼淚狂飆。
“混蛋,逗我很好玩嗎?來都來了,干嘛要那樣耍我?為什么要欺負我?!”
徹底崩潰的余卿卿又氣又難過,像是那些精神譴責都是嚴驄強加給她說。她揪著枕頭砸到他身上,幾乎哽咽。
嚴驄不知道余卿卿經歷了怎樣精神摧殘和自我道德譴責。但他看著余卿卿的眼淚,心疼得如心上插了把刀。
他坐到她身邊將她抱進懷里,語無倫次的道歉。“卿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要欺負你,沒有耍你。我…別哭,別哭了……”
余卿卿聽不進勸慰,明知不是嚴驄的錯,卻無理取鬧地小手捶打嚴驄的胸膛,枕在他肩頭哭了好一陣,才把身體上的難受和精神上的折磨宣泄完。
嚴驄用手帕溫柔拂去余卿卿的淚痕,任由她綿綿無力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等余卿卿終于不哭了,才握起她已經發紅的手吹吹氣,吻了吻。
余卿卿吸了吸鼻子,聲音更啞了。“對不起,我不該任性。”
嚴驄心里酸軟,低頭用臉側愛憐地磨了磨余卿卿的發頂,嗓音溫柔低沉得似要迷醉余卿卿,讓她忘了那些難過。“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會加倍注意。”
“不。是我…太不堅定,太自私了。”她一面享受于竇楠的溫柔,對他一再心軟。一面又自私的想把她和竇楠的關系藏起來。
她就是又虛偽又做作。
她怎么能那樣對毫不知情的嚴驄?她怎么好意思用自己的壓力對他發脾氣?這對他來說如何公平?
但在嚴驄眼里完美的余卿卿,怎么可能會有錯?!即便有,那也是他的責任。他怎能容許她自菲?
“卿卿,你聽我說……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