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移動儲物箱,喻德寬跨著兩個女士包,抱著四個氧氣瓶,盡責盡職跟在導演陶的身后。
偶爾還要拿出手機開個白板,為主演打個光,充當一下副導演。
幽深的隧道僅一百五米,但此時卻聚集了幾百號人,隧道兩壁幾乎沒有間隙。
但魏陶還是利用有限的空間,還是留下了許多珍貴的影像。
鹿仙和妖貓一左一右站在隧道兩邊望向深海的情頭。然后便以這樣的一篇開頭,引發出后面的一段愛恨情仇。
鹿仙目光幽暗比海深邃,硬朗的輪廓在幽藍的水光刻畫下,顯得愈發冰涼入骨。他無欲無情,游離三界之外。
妖貓明瞳流光溢彩,精致無暇的五官被藍光染出一股入髓的嬌媚。她懵懂無知,跳脫情欲之外。
她是初化人形不諳世事的妖貓,對三千世界有著最本能的好奇,靈動狡黠地穿梭于仙神妖魔之間,點播處處桃花,卻心無旁騖,只懵懂嬉笑于新奇世界。
與他初遇于東海龍王的壽宴,老龍王八方宴請三界來客,龍宮軟紅十丈燈火輝煌。
那只貪玩撓壞了三太子玉冠上萬年才產一顆的溢璇珠的貓兒,剛溜出三太子關押她的房間,想去見識一番龍王的壽宴。
怎奈海底陣法迷離,不多會兒,她便迷失在珊瑚礁旁。
正懊惱唏噓,一回身,他便站在她不遠處,隔岸觀望。
她驚為天人,受他所迷。
他目不斜視,踏步而去。
嚴驄這絕對不是我!!我家貓兒,我一定要親親抱抱舉高高!!!不敢也不可能不理她!!!!
然,他前行一步,她便隨行三步,嗒嗒踩在他行過的路上。一跟,便是四千年。
她是他的影,他走到哪兒,她便去到哪兒,寸步不離。
四千年,她時而化身人形撐頰看著他發呆,多數時候她都安分不了一刻鐘,便用她黃鶯一般的聲音與他自言自語,自娛自樂。
也時而變回貓身,咬壞他的靴子,撓花他的觀塵鏡,拆散他的法器。本是為了得到他的關注,卻又會在他生氣不理她時,喵喵叫著往他懷里鉆。
四千年,他從未對她主動,從未跟她說過話,卻也從未趕過她。
他打坐時希望她修煉,便直直看向她。她多半是懂的,歪七扭八坐不了半個時辰,然后又開始一個人在旁絮絮叨叨,嚷著無聊。
她似乎格外喜歡他的玉佩穗兒,每每變回貓身,總要跳來跳去抓撓那所剩無多冰蟬絲編織的細繩。
她特別貪食,對蓬萊仙池里的赤金鰭唯獨鐘愛。
都說貓兒脾性陰晴不定,古怪非常,她卻從未對他發過脾氣。即便他多不回應終惹她不開心,他只需拿出赤金鰭魚干,她便會喵嗚叫著奔進他懷里。
其實四千年,多半的時間他都在修煉,一入定便是大半年,直至春近,他才開始化雪撒種,布花點綠。
他不知他修煉時她在作何。因為不明緣由,他修煉時神識總是探不到她。但只要他睜眼,她必定在旁。
不修煉時,他便游歷三千世界,帶著他的貓,走過世間山河,踏遍萬里虛空。
四千年過去,她仍是那只又懶又饞又搗蛋的小貓咪,不思進取,修為不曾寸近。
而他,再過萬把年,便可位列金仙。
前四千年他對她貪玩好懶無謂,反倒覺得她便是做一只無憂無慮的貓兒,只要她開心便好。
她的桃花債,他為她擋。她的桃花煞,他替她消。
九天之上仙佛不近,黃泉盡頭惡鬼不侵。
“哇,你這個故事有點離譜,比我公司里的員工還能編。”余卿卿忍不住打斷了導演陶,抱著嚴驄的胳膊罷演。
她才不要這么無聊的跟她家鹿仙過四千年呢,她要每天都……誒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