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桀!”離沅在齒縫中擠出這三個字,聲音不大,只能容許自己聽見。
離沅長呼一口氣,將胸腔的怒意壓下幾分,撫了撫妲己北背部的毛發,滿臉委屈的一屁股坐在木椅上。
懷中的妲己也是許久才堪堪息怒停瞋,自覺縱身而起跳到桌面上,哼唧兩聲臥成毛球狀。
“沒事,咱在夢里罵他個痛快。”離沅湊在妲己尖耳旁低聲安慰道。
這話一說,離沅自己都覺得心酸,不敢當面懟慕南桀,還只能暗地同妲己在夢中對其閑言冷語。
伴君如伴虎,太慘了。
離沅此刻真想兩肩上插上一對赤羽,快些飛回宮中將那符給摘下,她便可轉身回地府重新投胎了。
早就料到慕南桀不是個好糊弄的主,也怪她既要完成任務,就得爬上慕南桀的床,偏偏她心里的障礙過不去,如此兩難境地,也是她自己造成的。
而她這般讓任務無法進展,也會讓妲己一直處在狐貍身狀態,無法真正變成人形。
懊惱之意一時勝過了原先的怒意,離沅將頭枕在環抱桌上的臂彎中,輕輕蹭了蹭,閉眸進入夢鄉。
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過窗戶靜靜地瀉在房間里,將地板點綴得斑駁陸離。
妲己抬頭眺了眼不遠處起身端坐在床沿的男子,見他渾身修長身體背脊挺直,兩腿卻隨意擺在兩側,偏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高貴氣息,輕柔月光打在刀削的面龐上,如同神明降世,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自行慚穢低至塵埃。
她心中苦笑,偏過頭去,這男人還是你自己說教吧,她若多說幾句被其知曉怕是又要返回地府了。
慕南桀起身走到離沅身前,雙手從廣袖中探出勾住離沅的后背與腿彎,看著懷中的嬌兒周身氣場全然融化,轉身將人兒輕手放在榻上,扯過薄被搭上,一切周全后又輕輕掖好被角。
“堂堂齊國天子,素有暴君之稱,竟也如此憐香惜玉。”女子綿言細語之聲回蕩室內。
不知何時一抹如焰般烈紅,斜坐高腳紅木凳上支手倚在圓桌前,冰白玉手晃蕩著瓷杯,轉眼一口飲下“可,我記得我之前還在宮中之時,只因對逝去的離孃皇后情深意重,不曾去過任何美人的宮中。甚至有膽大的去您寢宮爬您的床,都是被您一劍斃命。”
“自從這貌似離孃皇后的替身入了宮,您可是夜夜喚其伴于身側。離孃皇后身在厚土之下,您卻與替身夜夜歡歌,真不知您該是癡情還是薄情。”紅衣女子風情萬種的眉宇間滿是嘲弄之意。
“來了?”慕南桀依舊是背著身子,也不顧女子說了何等諷刺的話,夜黑看不清他臉上的面色,只是低頭看向正熟睡安好的離沅。
“嗯,來將人帶走的。”紅衣女子頷首,墨發側披如瀑,清淡妝下是淡淡的笑。
她放下瓷杯頓了一頓道“對了,謝謝殿下將他從奴隸拍賣場上賣下,省了我一大筆銀兩。”
“我那十幾個親衛都是你殺的?”慕南桀終于轉過身來,語氣仍是淡漠如常,可邪魅的鳳眸中滿是嗜血的殺意。
“嗯,不錯,您派來抓我的人武功著實是不高。若能及您三分之一,或許都不會在我的針下死的如此之慘。”
紅衣女子翩然起身,朝慕南桀輕飄飄走來,如蔥細指一勾,紅色錦袍就地落下,只剩下單薄的吊帶里衣。
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發出誘人的邀請。
這女子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艷冶的,但這艷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她走進慕南桀,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