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做不了,憑什么光鮮亮麗的是你們,憑什么帶兵出征的是你,我也可以拿著劍上戰場……像樓歡姨娘那樣。”
她急促地咳嗽了幾下,一縷鮮血從口中溢出,她從小身體便弱并且患有輕微哮喘病,每日清晨更是得喝一杯用梨汁調和成的藥,以防舊病復發。
楚鷹仰慢慢拭去她唇邊的鮮血,語氣無比輕柔道“你瘋了……小妹。”
“我是被你們逼瘋的,你們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只能跟著你們做你們想做的事情,可有沒有人問過我我想做什么,我精心打造的薔薇司每年抓了多少貪官罪臣你們知道嗎?連監察院都不及我一半,我勞色傷神地去處理國事,即便如此你們一直覺得我很礙眼,那些大臣和太監恨不得我立馬從朝廷滾蛋,紛紛上奏父皇將我嫁到樽國去,我為這個國家付出了那么多,可你們把我當成了一顆啃過的梨,將能下口的部分全部吃完后便當成垃圾扔掉,我得到了什么?”
天空的悶雷驟然響起,楚熏的話夾帶著這神佛之怒如同尖針般扎進他心里,整座大殿嗡嗡作響,此時楚熏似乎已經無所畏懼了,她又哭又笑,像個斷線的娃娃般抽泣著。
“你們都覺得我很礙眼……除了小召……把弟弟還給我,我要我弟弟……”
她跪倒在地上,自己的那番話不僅扎入了他們心里,更是將自己心中最脆弱的那部分掀開給自己看,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楚鷹仰剛想做點什么,長公主便俯下身來抱住了她,任憑她在自己懷里大哭“我要我弟弟回來……你把我弟弟還給我!”
說完她接下發簪朝著楚鷹仰的腿扔去,漫頭青絲傾瀉而下,發簪狠狠刺進了楚鷹仰的大腿上,很疼,他不躲。
楚鷹仰慢慢地將手指插入頭發中,感覺此時疲憊且哀傷,體內似乎有一股無言的氣息在奔騰,無處可使。
他咬緊牙關將手上的長戟奮力投射出去,長戟穩穩地插在了門外的云龍雕石板上,一聲爆響,雨水順著長戟緩緩滲入廢土之中,黝黑的刃在黑夜中泛起蒼藍色的光。
方天畫戟通常是一種禮設之物,較少用于戰爭之中,不過并非不能用于實戰,故其對使用者的要求極高,此時長戟就如同一頭森嚴的虎盤在大殿外,等待著主人將其拔起。
他拔出了發簪扔到地上,拖動著受傷的腿朝殿外走去,小股小股的鮮血沿著大腿緩緩流下,他走到庭院里拔起了長戟準備轉身離去。
“夠了!”
胤皇終于站了起來,聲音不大但卻充滿威嚴,楚鷹仰轉身看向那個胤國權力最大的男人,大雨模糊了他的視線使他無法看清男人的表情,他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道“父皇,兒臣沒有將皇弟帶回宮里請父皇降罪,懇請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讓兒臣帶領手下前往臨安城里搜尋,尚未找尋皇弟之前,兒臣不歸皇宮!”
“混賬,你弟弟現在生死未知你便貿然出宮,萬一你也出事了怎么辦,我只有三個孩子,不想因為丟失的那個害了另外一個,他一定就在臨安城里,一定還活著……”
胤皇今夜似乎蒼老了許多似的,眼眸深陷。
楚鷹仰握緊戟柄,右手劇烈地顫抖著,良久,他終于安靜了下來。
“兒臣知道了……”
“至于你熏熏,不要說什么人人覺得你很礙眼的話,這里沒有人覺得你礙事,你做的一切父皇都看在眼里,那些臣子們便讓他們議論去吧,我們是天上高飛的雄鷹,愚人的暗箭無法射傷我們,至于樽國的婚書父皇自有打算,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
胤皇背著手看著女兒梨花帶雨的臉,狠狠地嘆了口氣。
“站起來!公主就該有公主的樣子,你母后賜予你雙腿不是用來跪著,而是用來站著的!”
楚熏握著膝蓋掙扎著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