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你昏迷期間,我有無數次機會可以一劍殺死你,可我還是沒有去那樣做。”
她走到楚瞬召面前,將龍雀劍還給了他,劍身還用絲綢包好,擔心他在黑暗中割傷自己的手。
楚瞬召接過那把劍沉默著,冷漠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么?”
她擺了擺手道“你哪里來那么多為什么,你以后改名叫為什么算了,跟你多搭!”
“你自己也說了,你有千千萬萬次機會可以殺我,但你還是沒有下手……我需要一個答案!”他握緊手中的劍,死死地盯住她的臉。
她平靜地看著他說“你只是個孩子,即便你滿腔熱血的拿著劍來找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只是個女人,殺一個孩子對我而言有什么好處?”
楚瞬召緊緊的抿著嘴唇,不知是憤怒亦是失望,蘇念妤捏了捏他的臉笑道“別那么愁眉苦臉的,笑一個給姐姐看。”
“滾開!”
他長從絲綢中抽出龍雀劍,黑暗中一劍寒芒劃過了蘇念妤的臉,她頓時嚇得不輕,跌倒在地,她輕輕咬著嘴唇緩緩向后退著,手里緊緊握著一塊石頭。
她無法看清楚瞬召的臉,只見那把幽亮的長劍在黑暗中劇烈的上下擺動著,其中還夾雜著少年不甘的喘息,她用一種無比平靜的目光看著那把劍,似乎在等待最終審判般。
許久,長劍無力地垂下,楚瞬召扔下龍雀劍,蹲坐在地上抽泣了起來。
他想不明白,覺得自己很累,他想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想著父皇姑姑,哥哥姐姐他們。
都是他的自大害了他,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塊膠落在胸膛里,整個人被一種粘稠的無力感擊敗,即便是大口呼吸,即便是打碎胸膛,掏出心臟,這種感覺依舊存在。
“你在哭嗎?”一聲細細的女聲從臉下傳來,他睜大了眼睛,顆顆淚水滴在那張臉龐上,如同流星劃過夜空。
他別過頭去不愿與她進行任何交流,但她居然笑了起來,白白的小虎牙在黑暗中一躍一躍的。
他想要是一開始沒有去找蘇念妤該多好,放棄那些愚蠢的正義感,他像往日那樣聽姐姐吹簫念詩,看著哥哥舞動長戟的聲影想象著自己終有一日跟著他征戰沙場。
還有那碗蔥花雞蛋面,他狼吞虎咽地吞著面條,隔著冉冉升起的熱氣,他可以看見幼奴姐臉上浮現出一種無言的表
情,那是幸福亦是什么之類的情感,垂鷹菀里的假山下,清水縷縷不絕,微風經過她發梢上的玉玲瓏,鈴鈴鈴……
她能感覺的男孩的悲傷,像是冰冷的海潮一波又一波打在巖石上,但退潮之際留下點點燦爛的貝殼,那是幸福的具象化。
她輕輕靠著他的胸膛上,輕舒玉臂將他整個人環抱住,這不是她第一次抱住他,楚瞬召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蘇念妤身上那股濕潤的香氣將他團團抱住,像是溫水般灌入他的鼻腔中,讓他昏昏欲睡。
“喵喵喵!”
她靠著他的胸膛上,看著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嫩聲嫩氣道。
“小召,我在很小的時候我娘給我從外頭抱了一只小貓回來,像個小雪球一樣東躲西躥,我當時樂壞了,每天抱著小貓在宅子里跑來跑去,將它藏在我的裙子下,它便會跟著我走,露出一根小尾巴在外面,有意思極了。”她伸出了指尖,輕輕撓著楚瞬召的下巴,像是逗貓一樣。
“我養了一只飛鷹,它的爪子很尖很利,甚至可以將小羊拎起來高飛。”
他忽然不哭了,只是輕聲說著。
“我的小貓也很厲害,它的爪子很短很粗,但卻可以將水池里的鯉魚輕輕抓上來,像是這樣。”
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撓了楚瞬召的胸膛一樣,楚瞬召癢了起來,開始避開她那只不安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