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敬地看著胤皇。
這個人的忽如其來沒有一絲聲音,如同多年前她摸入皇宮刺殺自己的時候,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一道弧形的傷痕。
胤皇微微抬頭,沉默了片刻后,才開口問道“他是不是真的去了南陸?”
“是的,我們一路追查到黑港,有人幫他偽造了行牒,其中行牒上的名字叫曹夷,一張名為柳婉兒,是兩個人一起離開的,所攜帶的物品里面大多數是藥品和干糧,都記錄在行牒上,而且我審問了港口的管事,就在七月的九日,他的確是見到了一個禿頭男子送兩人上船,其中一人的頭發是白色的,眼睛是紫色的,且不管白色頭發是怎么回事,但紫色眼睛的人……應該只能是他了。”
胤皇的嘴角翹了起來,眼中閃過異樣的顏色,揉了揉眉心,嘆息道“郭蘘啊……你何必為了他做到這樣的地步……罷了,既然你們已經查出他是從黑港離開的,那么接下來他會去什么地方。”
“那條帶著他從黑港離開的船最終去了燕莽的煌云港,所幸他離開的時間不算長,六局的人甚至找到了那條載著他離開的商船,那條船最后去往了大慶王朝的海域,最后應該是在落日海灘附近的港口停靠,他是去了南陸。”
胤皇苦笑道“朕猜他會去燕莽,甚至是蜀
越,實在沒想到他會去南陸,那里可是敵人的老巢啊,這算是間接地打入大慶王朝,既然他背著朕去了大慶王朝,想必他不會那么愚蠢地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讓自己陷入困局之中。”
女人依舊無言,胤皇半閉著眼睛養神,說道“朕當初可是恨不得殺他而后快,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冷靜了下去,反而很想見到他,跟他說一聲對不起,朕逼死了花幽月和處死郭蘘的事情,估計他會恨朕一輩子。但朕也要平息百姓們的怒火和議論,現在諸國王朝都在笑話我們,甚至西臨王朝那邊更是憤怒,蘇長燕那溫婉丫頭居然擺出一副要和朕不死不休的樣子,朕之后還得親自去西臨一趟向她解釋一些事情,金帳國那邊亦是,畢竟小召的身份實在是可以牽扯太多的人和事,至于樽國那邊先不管,無論也葉微微是否回去樽國……這件婚事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胤皇聲音平靜道“朕不擔心你們找不到他,“大海撈針”才就是你們最大的本事,可一旦你們見到了那孩子,千萬不要用武力的手段逼迫他,楚瞬召一人實力可擋千軍,就怕你們軍覆沒在南陸了。”
女人忽然說道“一人擋千騎的本事臣女也有。”
“你現在馬后炮有什么用,那你當初就該回來臨安城擋住他不讓他離開,至于見到他之后該做些什么,你們可以試著和他講一講道理,楚瞬召是個聰明人,但很固執,這一點算是繼承了朕的性子。他知道在如此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該相信誰,在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總該變得聰明一點。”胤皇指出。
“對了,他身邊應該會有一個女人陪著他,小心那個女人,她是大秦王朝的公主,大秦始皇的親女兒,不知為什么有人可以在世界上存活千年不死,也不知道她和小召哪里來的情分,讓他為她奮不顧身寧可去死,或許未來已經沒法被朕掌握在手里了。”
想到這里,胤皇嘆息道“已知的未來已經被朕改變了,現在出現了一條新的時間線,以后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朕再也不不知道了,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時間線?”
女人沒有聽懂這樣一個詞,這里面涉及了胤皇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出于臣子的立場他沉默了下去。
胤皇慢慢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思考什么“黑衣興秦,禍胤亂世……你果真可以在亂世中崛起嗎?看來父皇一直以來都低估了你的潛力,可你畢竟在胤國的土地長大流著我楚氏皇族的血,怎么能為一個亡國千年的大秦公主和你的父皇斗爭,真是個愚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