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花語平靜地望著他問道:“你和呂倜來落陽城,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瞬召說道:“不該問的不要問,我是為了你好。”
沈花語咕嚕地轉動了一下眼睛,湊到他耳邊小心翼翼問道:“你和爹爹莫不是想要造反吧?”
楚瞬召翻了個白眼,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沈花語有些緊張地抓住他的袖子,小聲道:“你知道嗎?造反可是要殺頭的。”
楚瞬召抿著嘴唇說道:“造反當然要殺頭。”
沈花語瞥了一眼縮在車廂角落里睡著的沈初夏,開門見山般質問道:“有些話爹在的時候我不敢問你,呂倜在的時候我不敢問,在莊園的是我也不敢問也不想問。可現在我要問你到底來落陽做什么,如果你們是想要造反的話可是會害死很多人的,你好好的世子不做來南陸這邊干什么,若是和家人鬧別扭的話回去低頭認錯又如何?”
沈花語說著說著,聲音帶了些許哭腔,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說道:“我不想東窗事發的時候,為了救我的娘親和爹爹將你供出來給皇室的人,雖然他們都是些王八蛋,可畢竟我是慶國人。”
楚瞬召瞥了少女一眼,臉龐慢慢伏下去,聲音變得溫純起來,“如果真的那么一天,你會將我供出去嗎?”
沈花語雙頰泛起酡紅,眼巴巴地看著他不肯說話。
楚瞬召往她的腦門彈了一下,全然不顧她的幽怨眼神,輕輕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的話,我希望是你親口將我供給趙皇后他們,說是我逼著你去做這樣的事情,將我罵得越狠越好,就像是你的殺父仇人一樣,你只有這樣做的話,皇室的人才有可能饒過你,或許不會……但我還是要求你這樣做,這是命令,不是請求。”
沈花語臉上的紅暈忽然褪去,俏臉變得雪白,頹然地靠在楚瞬召的肩膀上,聲音茫然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楚瞬召輕聲說道:“我和我父親之間如今隔著一堵高墻,這面墻的名字就叫大慶王朝。我并非不能立刻回家跪在他面前求他原諒我,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出來為我求情,說不定他心一軟就原諒我了,但我回去了又如何,我父親他還是會率領騎兵南下,他是最頂尖的棋手,每個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沒有人能下得過他,也只有我敢跟他翻臉掀棋盤。我總共離開過胤國三次,這次是三次我來到了南陸這邊,這里一路上我才知道大慶王朝的實力是多么地強大,有六個諸侯國站在趙氏皇族的背后,這一次,我父親他未必有機會戰勝那么多的王朝力
量,但這個看似穩如泰山的王朝實際上八方漏水,妃子關之戰帶來的影響就是捅多幾個漏水的窟窿,大慶失龍天下共逐,裂土分疆大勢所趨,外部的影響也好,內部的憂患也罷,就算我不來慶國也罷,這個王朝遲早是要被人推翻的,你父親和呂倜大人希望我能做這雙推翻大慶王朝的雙手,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將這堵墻推倒,帶著千軍萬馬面對我的父親,與他再次決一死戰!”
沈花語片刻后,問道:“為何你不試著和你的父親和解呢?”
楚瞬召眼神迷離,攤開雙手,聲音坦誠道:“我和他之間再也無法和解了,就算我推翻了這堵墻,可墻下面埋著一個可憐女人的尸體,一個愛我愛到為我而死也毫不在乎的女人,你覺得我真的可以站在她的尸體上,和我父親握手言和嗎?那她豈不是白死了?”
“或許她就是想你那么做呢?”
楚瞬召眼神陰冷地瞥了她一眼。
沈花語見過他出手殺人時的陰沉目光,可他何曾將這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頓時出現了巨大的委屈,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楚瞬召將目光從她臉上移去,換了一副輕松自在的語氣,笑道:“總之你以后看熱鬧就是了,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如果你真的因為我被皇室的人抓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