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輕輕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精致的鼻子,嘟囔道:“我也沒有想到你今天會給他們來那么一出,魏靖這個男人手段心機都很重,在爹爹沒有被皇帝貶出落陽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背地里和朝廷的人再搞小動作,甚至給爹爹帶來老皇帝的建議,希望將沈家商行變成直達天聽既富且貴的皇商,從此世代效忠于皇室中人,爹爹當時拒絕了他的建議,也就是這件事變成了爹爹被老皇帝貶出落陽的最大原因,不出我所料的話,爹爹的被貶是魏靖間接造成的,而這一手即擺脫了爹爹對他的控制,又拉近了和皇室間的關系,沒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皇室的人而非我們沈家的人。商行沒了爹爹坐鎮(zhèn),即便是大娘的話語權也不如他強。你今天這樣羞辱他,遲早會和他發(fā)生正面沖突,有人總說爹爹是狡猾的狐貍,但在我看來魏靖才是那條最危險的毒蛇,要么不出手,否則絕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姐姐覺得魏靖有可能會對我們出手?”楚瞬召皺了皺眉。
沈初夏輕聲道:“他不會罷休的。”
面前的白發(fā)男子,讓她一開始曾好奇過,到后來的試探過,觀察過,佩服過,到現(xiàn)在的不懂了,即便他穿著過去和自己父親年輕時穿的金絲蟾袍,但在她心目中他還是一個和自己一樣沒了娘親的可憐孩子。
沈初夏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別怕他們,有我和大娘給你想辦法,我們一切對付他們。”
楚瞬瞬召笑得很開心,“六姐,你這個‘我們’說得我好暖心啊,不過對付魏靖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如果我能替咱家鏟除這顆大毒瘤,那就說明我值得你和大娘信賴,落陽城里能傷我的人不多,六姐你要相信我。”
沈初夏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些什么,覺得他的世界仿佛離自己很遠,每當她想要親近他的時候,往往是無從下手。
楚瞬召沉聲道:“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要進行清掃細分,將能留下的人都留下……不僅僅是針對魏靖,還要看看魏靖背后站著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我要對他們動刀子的話,想必他們也會跳出來對付我們,所以我們要做好風云變化的準備,對于這些威脅到我們的人,我都會一一清除!”
“任何人威脅到我們……人?”
楚瞬召堅定道:“任何人,沈三千不在的時候,我答應過他會保護好你們一家子。”
“任何人……如果是皇帝呢?”沈初夏咬著嘴唇,低著腦袋。
“皇帝也不怕他。”楚瞬召無比自信道。
沈初夏忽然走不動了,顫抖著蹲下了身子,將臉埋在臂彎中。
楚瞬召隨之蹲了下去,抬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溫柔道:“害怕了?還是哭了?”
沈初夏倔強地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弟弟……你好像變了。”
“我或許變了,但我不會死在這里,就算是閻王爺想要我的命,我也會從他手里……搶回來!”楚瞬召的聲音無比輕柔,仿佛帶著滾滾風雷。
“你發(fā)誓。”她像個孩子一樣鼓起嘴巴嘟囔道。
“我發(fā)誓。”楚瞬召豎起兩根手指鄭重起誓,語氣鄭重。
“我不信,除非你把這個戴上。”
沈初夏沒有在意楚瞬召的錯愕眼神,鄭重地從脖子上解下一件護身符,不容楚瞬召拒絕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是她第二次解下這件護身符。
第一次,是母親將死之前,讓自己從她脖子上解下來,然后親手給她打了個活結(jié)。
這一次,是她親手解下來,戴在楚瞬召脖子上,紅繩打了個死結(jié)。
活結(jié)以活佑,死結(jié)唯死解。
以命佑命。
——
魏靖來青峰居前心情本來不錯,還未和這個要當他主子的私生子談上幾句話,結(jié)果就被他來了個無異于是晴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