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頭目光落在楚瞬召身上,小心翼翼道:“那老爺將他送來落陽城……”
大夫人指著楚瞬召,一字一句道:“既然老皇帝不仁,那老爺必然不義,至于老爺讓這小子來落陽做什么,我沒有過問半句,不過這孩子也是個難得的赤誠之人,或許他對我們隱瞞了過去的身份,但我們家對他有恩,那他就絕不會陷我們于不義之中。我相信他,正如我相信老爺一樣,比起守護在我身邊,我更希望你能多點照看這孩子。”
孟石頭鄭重點頭,哪怕以拳證道多年無需畏懼各色人物的他,在這位清瘦婦人面前仍舊是過去的敬畏模樣,目光再次落在那有著醒目發(fā)色的孩子身上,無論他和三千之間有何協(xié)議,居然敢膽大到冒充他的私生子來到這個家族,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異鄉(xiāng)之地,難免有些佩服這個孩子的自信,如今還在落陽城里混得風(fēng)生水起,這樣的一個人,絕不是什么傻子。
一個不到二十歲就能得到慶安龍仙青睞的人,對于年少時常年累月勤勞練拳方才得到這一席之地的老人而言,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老孟,在想什么呢?沒見你那么直勾勾盯著人看過?!贝蠓蛉巳滩蛔〈蛉さ?。
老人這才回過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想這孩子的事情有些出神了,歉意一笑道:“落陽城里的八家拳館,里面有五間的師傅都是我的門生,另外三位都敗在我的拳下,只要我老孟一天在落陽城里活著,老爺?shù)那败囍b,絕不會發(fā)生在他的身上?!?
大夫人感慨動容道:“那我就放心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沈花語一個頂三個,好不容易從她魔爪中逃出來的楚瞬召來到院門外的魚池旁,碰上了剛剛從大夫人身邊離開的孟石頭,這位沉默的白須老者上次在沈家祠堂見過一次,身上這件破舊青衫仿佛和沈家富麗畫面極為格格不入,即便是跋扈橫行的沈三千在莊園里見到這位老者,也得畢恭畢敬地抱拳拱禮。
老人瞥了自己一眼,揮了揮手自己示意跟他過去,楚瞬召面對這位自從見面以來說話不過三次的老人,有些尷尬但也不敢不從,只能硬著頭皮跟他過去。
對于這位白須老人的身份楚瞬召不是沒有打聽過,畢竟落陽城里在不動用氣機的情況下能一拳砸裂磐石的人恐怕只有眼前老人,若是全力一拳的話豈不是能撼山動江,當(dāng)莊園里的侍衛(wèi)聊起老人在城里的傳奇的時候皆是眉飛色舞,只知道老人姓孟,平日里極少離開莊園,但闔府上下的人都很少在莊園里看見過他,也就只有膽大包天的沈花語說自己以前拔過老人的胡
子,算是她平生以來最厲害的一場戰(zhàn)績,各種耳濡目染的說法,讓楚瞬召不得不敬畏面前的青衫老者。
西臨劍神也是喜歡穿青衫,敢情那些深藏不露的男人都喜歡穿青衣,楚瞬召歪著腦袋暗暗地想著。
“站好了!”老人忽然大吼一聲,將走神的楚瞬召嚇了一跳,身邊水池的各色鯉魚更是四散而逃。
“您老找我有什么事情?”楚瞬召小心翼翼問道,老人也沒繼續(xù)說話,目光從他臉上挪開,若有所思地看著魚池里散而又攏的鯉魚。
楚瞬召撓了撓頭,輕聲問道:“聽花語她們說您是拳法宗師,能一拳開山那種?”
老人雙手負后,盯著血紅鯉魚,略微感慨道:“七丫頭說話從來都是說好不說壞,人老了哪還有以前那種一拳開山的撼勁,現(xiàn)在可差遠了?!?
楚瞬召仍舊是小心翼翼問道:“差多遠?”
“得兩拳?!?
老人面無表情地伸出兩根手指在楚瞬召面前晃了晃,仿佛在說一件舉手投足的小事般。
楚瞬召一聽差點沒噴出血來,現(xiàn)在的他從算是知道這位老人是何等藏龍臥虎了,那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和關(guān)長夜跟自己吹噓他可以一劍斷江時如出一轍。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能做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