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中,不比文官,文官若是頂撞了上司,還有轉圜余地,可是錦衣衛屬于武官體系,更是天子親衛,乃是以軍法治理,講究的便是服從上官,軍令如山!
或是換個尋常的錦衣衛指揮使,或許玄武還敢拒絕,可是姜離是誰,大名鼎鼎的血修羅,是當今天子的寵臣!
玄武清楚的知道,如是他不遵命令,眼前這位少年同知,那是真的敢下狠手,將他當場斬殺,而他卻是有苦說不出!
畢竟違抗軍令這一條,便夠他死無翻身之地的,而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天子說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有人為他告到了天子那里,身為天子寵臣的姜離,莫非還能被告倒不成?
所以玄武只能咬著牙應了這個差事,連家都不能回,便在數名北鎮撫司的錦衣衛看押下,出了衙門,直奔鳳陽而去。
眾人眼見得玄武的下場,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此刻他們若是還看不出來,這位新任的錦衣衛同知是個棘手的狠角色,那便妄混到今日這個位置了!
須知,錦衣衛中,錦衣衛指揮使下,分設兩名錦衣衛同知,兩名錦衣衛僉事,之后,便是南北鎮撫司的兩位鎮撫使了。
這兩位鎮撫使,都是從四品的銜兒,地位猶在一眾千戶之上,可是錦衣衛中權勢極重的高層人物。可是如今說被罷免就被罷免,被發配到鳳陽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守皇陵,基本上一輩子都沒希望回京了,你叫他們如何能不害怕?
姜離用的什么借口?不過是走路先邁那只腳的問題,動的還是錦衣衛鎮撫使,地位比在場絕大多數人高,這豈不是意味著,只要這位錦衣衛同知大人想,隨時都能用一些譬如撒尿后抖幾下,吃幾碗飯等荒誕不經的理由,將他們或調職,或罷免?
沒誰想去窮山惡水受罪,更沒誰想舍棄大好的榮華富貴,是以此刻,眾人對于姜離這位上官的畏懼,已然到了頂點!
換句話說,姜離借著玄武這只雞,成功的膺服了這些錦衣衛高層,不過也僅僅是震懾住了,想要收入麾下,如臂揮使,不能只立威,還要施恩。
一念至此,姜離笑了一笑,道“諸位都不必緊張,鳳陽皇陵那里,只需要一名錦衣衛百戶,多了也塞不下。”
錦衣衛百戶只有一位,不過副百戶、總旗、小旗的位置可還是不少呢!
眾人心里暗自嘀咕,不過卻是清楚知道,這位上官此時此刻說這句話的意思,卻是今日不會再收拾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姜離忽然指著站在最后面的一名錦衣衛百戶道。
這位百戶正是開始替姜離跑腿,還呵斥丑面頭陀之人,卻是一名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年輕武官。
他聞聽姜離的話,想及玄武的下場,不禁兩條腿微微發軟,畢竟玄武也是想要討好這位新任同知,才被發配鳳陽的。
他硬著頭皮走出隊列道“啟稟大人,屬下乃是北鎮撫司直屬百戶錢寧。”
錢寧?
姜離心中一動,敢情還是個名人啊,此人在正德一朝,可是很得朱厚照的寵愛,最后還得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
雖然其人在史書上被寫作諂媚君上的奸佞小人,不過姜離并不在意,錦衣衛指揮使嗎,不諂媚皇上,難道還討好那群文官嗎?
這些大明的文臣,整日里‘國朝養士百余年,仗義死節,便在今朝’的口號喊得邦邦響,然而到了明末之際,天翻地覆,卻是一個個爭相投降,東林黨人的魁首錢益謙更是嫌棄水太涼,最終投敵。
魏忠賢被他們罵得很,到底也沒將國家玩崩潰,可是崇禎皇帝嘔心瀝血,還是被這些文人將大明整崩潰了,不過是筆執掌在這些文人手里,孰是孰非,都是由他們一言而決罷了。
朱厚照寵信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那便都是有才能之人,便是被稱作八虎的太監們,劉瑾能斗倒三朝元老首輔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