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清,楊大人,久仰久仰。”
錦衣衛北鎮撫司大堂之上,姜離與楊一清二人各自安坐,姜離言笑晏晏的見禮道。
楊一清穿一襲素色囚服,面容清癯,雙目含笑,自有一股怡然自得的灑脫氣度,絲毫看不出來其人是階下囚。
當然,這也跟相處的環境有關系,如是在東廠,曹正淳等人來勢洶洶,對他雖然還沒用刑,但也是態度兇惡,反觀錦衣衛,自從姜離執掌以來,倒是能明辨事理,自劉瑾手中救了不少朝中大臣。
楊一清能坐上三邊總制的位置,對于朝堂大勢自然是了解的門清,他知道,從東廠轉移到錦衣衛,這意味著劉瑾動不了他了,換句話說,他安全了!
“姜大人,楊某也是久聞大名,此番楊某能從東廠出來,卻是多謝姜大人了。”楊一清站起來行了一禮,感激謝道。
“大人客氣了,姜某豈敢居功?都是當今圣天子在位,天子圣明燭照罷了,楊大人要謝,便謝天子吧。”姜離朝著皇宮方向拱了拱手道。
楊一清聞言,心中不禁苦笑,圣天子在位,真若是圣天子,哪里還有權閹誤國?
不過這等想法,他卻是沒說,畢竟天子年幼,日后如何,全看他們這些大臣的努力了。
“可惜楊某如今戴罪之身,無法向陛下謝恩了。”楊一清感嘆道。
姜離聞言,暗罵了一聲老狐貍,這是變著法問他,什么時候其人才能離開呢。
不過也是常理,能當上高官,還能干出一番事跡的大臣,怎么可能不是聰明人?
他道“楊大人的事,姜某已然派人去查了,以錦衣衛的力量,想必不出一月,真相如何,便能水落石出,至于大人家眷那里,請大人放心,我已然命手下去通知貴府中人了。”
“那楊某便多謝姜大人了。”楊一清拱手道。
“好說好說,朝局混亂,姜某豈能坐視陛下肱骨之臣蒙受不白之冤?無非是為陛下盡力而已,只是可惜,現在很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楊大人,您說呢?”姜離似笑非笑的道。
對于聰明人,話不必說透,一葉障目,誰是那一葉?
楊一清心里自然明白,他道“姜大人說的不錯,為天子效命耳,其余之人,何足為慮,不過時機未至罷了。”
“好一個時機未至!”
姜離含笑點頭,道“楊大人,我還有公務在身,便不奉陪了,咱們改日再敘,青龍,送楊大人回去吧。”
青龍應了聲諾,上前一步,伸手道“楊大人,請!”
楊一清自座位上離開,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姜離,隨即出了大堂。
姜離眼見得人影消失,卻是也準備起身,到密室閉關修煉。
他手下雜事,自有師爺代勞,重要的事,也有眾心腹盯著,卻是不如何忙碌。
一晃便是兩日時光,這一日大清早,姜離屁股剛剛坐在椅子上,卻見得錢寧急匆匆的沖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封書信,道“大人,大事不妙了!”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難不成天塌了?”姜離沒好氣的道。
“是劉瑾那奸賊,焦閣老來信說,他要調你出京城,您看,都在信上!”錢寧一臉急切的將信遞了過去道。
姜離伸手接過書信,細細一看,卻是面色微變。
調他出京,建立內廠?
“焦芳這個老滑頭,一邊為劉瑾出謀劃策,一邊又來給我通風報信,想要左右逢源,當真是好算計!”姜離將信遞給錢寧,有些不悅的道。
不過也只是不悅,若說記恨焦芳,卻也彈不上。
蛇鼠兩端,本就是人之本性,這天下之人,絕大多數都是墻頭草,見風便倒。
如今,劉瑾是那股強風,焦芳自然是順著他那邊,而給姜離通風報信,不過是為自己留一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