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侄,夠了。”
主席之上,自嵩山派挑明劉正風勾結魔教一事后便沉默不語的一眾江湖名宿里,一名紅臉膛的中年道人驟然出聲,卻是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
其人自座位上站起身,道“劉正風勾結魔教,又不肯自證清白,雖然左師兄手段酷烈了一些,可也情有可原,你又何必插手其中?”
泰山派上一任掌門死于魔教長老之手,江湖上人人皆知,而天門道長正是上代掌門嫡傳弟子,是以他對魔教恨之入骨。
實際上他的話,只怕是在座所有人心中的意思。
正魔兩道相爭,可不是過家家,兩方殺的是尸橫遍野,世代血仇,劉正風既然不肯站在白道這一方,那便是白道的敵人,這里面可不存在中立者,敵便是敵,友便是友!
“天門師兄倒是說了句公道話!姜離,劉正風勾結魔教,死有余辜,便是牽連家人,也是自作自受,你有何必管這檔子閑事?”丁勉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也就是他忌憚姜離的武功和身份,不然的話,以丁勉的心狠手辣,只怕早都連姜離也一起殺了,順道給華山派再扣一個大帽子,好好打壓一番華山派。
“勾結魔教,死有余辜,那我想請問天門師叔,這等挾持婦孺者,下場當如何?”姜離問道。
天門道長一時不語,從心而論,他也是看不慣這種行徑的。
他不說話,自有人說話,那行事以公義著稱的黑須書生聞先生道“自也是該死。”
“哦,聞先生倒是說了句實話。”
姜離笑了一笑,道“俗話說,禍不及家小,劉正風雖然與曲洋相交,不過是否勾結魔教,還是兩說,但是眼下這些嵩山派弟子,挾持劉正風全家老幼,準備盡數殺了,這等濫殺無辜、欺凌弱小之輩,又與無惡不作的魔教何異?”
“莫非咱們五岳劍派辛辛苦苦與魔教抗爭,為的難道就是嵩山派這等人可以濫殺無辜嗎?”
“難道這便是咱們白道當做的俠義之事嗎?!”
群豪盡數默然,嵩山派要殺人全家,本就是站不住腳的兇殘之事,只不過誰愿意為劉正風這等勾結魔教的人出頭?
所謂民不舉官不究,如今真有人站出來質疑,嵩山派原本的道德高地,立時便不復存在了。
“不錯,姜小子說的不錯!”
定逸師太道“丁師兄、費師兄、陸師兄,今日劉正風一家老小的性命,貧尼盡數保下了,爾等如執意出手,那休怪貧尼下手無情!”
“也算我一個!”
丐幫副幫主張金鰲笑呵呵的道“老叫花子平生一好酒,二好武,如是能跟幾位嵩山派的好朋友搭搭手,那也是一大幸事。”
聞先生亦是道“禍不及家小,在下亦要保劉正風的家人!”
嵩山派三人聞言,臉色立時變得鐵青,這說話的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方江湖名宿,聲名卓著,他們站起來表態,今日再想動劉正風家人,那是斷然不可為了。
而以劉正風的武功,便是以三敵一,沒了他家人束縛,想要逃跑也不是難事。須知,衡山派武功便是以變幻莫測著稱,輕功身法難以捉摸,敏捷非常,堪稱五岳劍派之冠!
而若劉正風全身而退,他們嵩山派在天下群豪面前大張旗鼓而來,灰溜溜的鎩羽而歸,嵩山派的面子何在?!五岳令旗的威嚴何在?!
丁勉心中算計得失,卻是突然一笑,沖著姜離走了過去,道“今日我等便給姜大人,給諸位好朋友一個面子,只尋劉正風一人的麻煩便是,他是首惡,自該當誅!”
說到誅字,其人恰好站在了劉正風跟前,卻是突然伸手拔出長劍,一劍便朝著劉正風的胸口刺去!
大院之內,立時劍光四溢,寒氣彌漫,誰都沒料到堂堂嵩山派大太保,竟然會不顧顏面,出手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