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牛天師被人攙著進了官衙院中,看著一地的妖怪,奇怪道:“貧道都還沒有發力,這些妖物就倒下了么?”
身旁攙著牛天師的楚州小吏心道:牛天師倒是不勝酒力,明明才剛進院子,就想領這擊倒數十妖怪的大功。朝廷來的李郎將,劍鋒上的妖怪血跡還沒有干呢!
小吏賠著笑,道:“天師,這些妖怪不是被您的仙法打倒的,是那朝廷來的郎將大人的功勞。”
“郎將大人?”牛天師醉意朦朧的看了一眼院中的李強:“郎將大人倒是有些俊秀,看樣子是個法力高深的,說不定能和天師我……不相伯仲!”
“那是,那是,郎將大人也是個法力高深的。”小吏附和著。
……
楚州刺史馮材的酒意倒是散了,不住用手擦著汗,指揮著士卒將還活著的妖怪綁了起來。
眼前這些妖怪就是白天城外那一批,原以為牛天師將他們驅趕走后,楚州城已高枕無憂。結果晚上就殺了個回馬槍,殺了城頭的士卒,摸進了城內。
直到剛才示警的鑼聲響起,馮材才醒了過來,此刻看著院內滿地的血跡和妖怪,汗如雨下。
一方面是膽小,看到死掉和暈倒的妖怪都把他嚇得夠嗆。另一方面,這些妖怪摸進城內,第一個下手的目標居然是朝廷來的郎將大人。
要是一名不足二十歲的皇族郎將死在了楚州的官衙……
還好郎將大人道法精深……
早春的凌晨怎么這樣熱!
“大人神通廣大……,可有受傷……”馮材躬著身湊到了李強身邊一邊小心恭維,一邊上下打量。
“傷倒是沒有受,只是可惜我這件袍子。”
李強看了看身上,沒有受傷,只是衣服上被噴了幾處鮮血。這袍子是之前李魚兒在長安城給他買的,價錢倒是不便宜。
“大人沒事就好。”馮材見李強沒有受傷,心中的石頭放下了一些:“大人是為我楚州降妖,才污了衣裳。下官明日一早便請來楚州最好的裁縫,用最好的杭州絲綢,給大人做上十身衣服。”
“有勞馮大人。”
李強口中說著,也不施禮。他自然知道馮材是什么意思。今晚這場禍端,首當其沖便是馮材的責任。可李強并沒有權力去問責一州的主官,只在禮節上怠慢了一些。
李強環視了一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睛滴溜溜一轉,便找到一個絕佳的替罪羊,大聲斥道:“陳武,你可知罪!”
陳武被李強一聲怒喝喊的雙腿一顫,趕緊站了出來:“下官知罪。”
陳武是一介書生,司職楚州司馬。州郡的司馬本是個閑職,平日里做做刺史馮材的幕僚。可妖魔橫行之后,陳武因為名字里有一個武字,就被馮材任命做了三千州兵的統帥。
陳武既不知兵,又不善戰,還隨了刺史大人膽小的性子,結果弄的楚州城防一塌糊涂。
“知罪就好,今晚開始,你就住在城樓上,要是再有一個妖怪進了城,本將抄了你的家!”李強挾滅妖之威,說的怒氣騰騰。
“下官……,下官這就去。”陳武不敢怠慢,抬腳要走。
“回來,你是楚州的統兵司馬,下次答話,要自稱末將。”
“是,下……,末將知道了。”陳武躬身一禮,快速奔向城樓。
見陳武領命而去,李強走到了馮材面前,輕拍他的肩膀:“刺史大人,喝酒容易誤事,這非常時期,還是少喝一些的好。”
“郎將大人說得對。”馮材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從今日起,下官戒酒。”
……
這一番對話并不激烈,卻被在場所有人聽入耳中,只一兩個時辰,這楚州的天就變了。
“我家主人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