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書本身沒什么大不了的,無非都是四書五經之類的,在任何書店都能購買到。
但不同的是,這些書籍都是畢老夫子親點的弟子抄寫的,字體雋美,也都是模仿古代名人的字跡,所以十分值錢。
當然,那些抄書的學子中也分成三六九等,主要看的就是字跡的好壞。其中,寫得最好,賣得最貴的就是溫唐怡了。
如今溫唐怡不在了,毋寧說書院的收入也會隨之降低,只怕畢老夫子心里也會不痛快。
雖然他不是個愛錢如命的人,但寒鷺書院雖說是掛著皇家書院的名頭,實則朝廷并不怎么給撥款,即便是撥了款,大多數也會被那貪得無厭的山長以各種理由扣押一大部分。
所以,諸如畢老夫子這樣的教書先生的收入是很少的,平時還要負擔大部分運營書院的開銷,實則也是很辛苦的。
李崖有些擔心畢老夫子會因為溫唐怡的事情氣惱自己,但他就是這么樣的人,原則感極強,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就算畢老夫子果真因此記恨他,他也不會答應放了溫唐怡。
好在,畢老夫子并沒因為閉門不見他,而是仍然按照往常那樣將李崖讓進書房,并設茶款待。
但在言談之中,不可避免地也要說到溫唐怡的事情。
對此,李崖并不避諱,他對畢老夫子說道:“溫唐怡的案子已經判決了,朝廷的態度是維持原判,秋后處決。不過,皇上似乎不大同意,而且,此案又出現了新的怪異。”
畢老夫子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但是,當聽說到“怪異”二字時也覺得他用詞不當,替他更正道:“是新的疑點吧?”
“不,是怪異。”李崖認真道。
畢老夫子皺眉,一副不解的樣子。
李崖輕綴了口茶,解釋說:“溫唐怡殺了三條人命,其中就有她的丈夫馬世杰。當時,公差和平昌縣的百姓都看到了馬世杰的尸首,溫唐怡也因此認罪。可遽料,最近馬世杰又出現了。”
畢老夫子微微詫異,又轉而笑道:“這有何奇怪的?皇宮里不都鬧鬼了嗎?”
李崖苦笑道:“原來畢老夫子連這些都知道了。”
畢老夫子這回卻真驚訝了,奇道:“怎么?這還是真事兒了?”
李崖點頭道:“確乎如此,乃是陛下親眼所見。那鬼就是顧九卿。”
畢老夫子平時足不出戶,一心只讀圣賢書,對于外面發生的事情多半都不清楚。只是,因為溫唐怡和顧九卿的事情鬧得委實太大,在書院里都嚷嚷遍了,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不過,當聽到皇宮鬧鬼的事情時他便感到荒誕了,也就不再在乎這些所謂的“以訛傳訛”,沒想到顧九卿鬼魂現身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他詫異地問道:“顧九卿的魂魄真出現在皇宮里了?皇宮可是紫氣最重的地方,哪能鬧鬼呢?”
李崖道:“此事說來話長,但確實不假。”
跟著,他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和畢老夫子說了一番。
畢老夫子喟嘆了聲,說道:“怪不得李大人感到奇怪呢!如果馬世杰真的還活著的話,那溫唐怡是不是就可以釋放了?”
“自然是這樣。”李崖說道:“可是,我總懷疑這個馬世杰是假的。因為,我害怕。”
畢老夫子奇怪道:“李崖人,這話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你就這么想溫唐怡死?”
“不,不。”李崖果斷搖頭:“我的確希望他是假的,并非是因為我想溫唐怡死。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有這種想法?我只是害怕現在怪事兒太多了,人說天降怪異必然出妖孽,我是怕大正朝又有什么為難了。”
李崖這官員品級雖小,但心中卻裝著無限的江山社稷,畢老夫子自是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