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書重新包了起來。完成了這個工作,他抬頭看著她,正好抓到了她像個弱智一樣盯著他看的花癡臉。
“瞧你高興的。”趙耀以為沈若是得到了孤本書而雀躍,所以這句話里透著一點寬容理解和溫暖。他脫了白手套,把書遞給沈若,指尖碰到沈若的,暖暖的。外面的雨,在這一刻,忽然瓢潑狂躁了起來。趙耀皺了皺眉頭,走向窗邊開始關窗子。沈若連忙去幫忙。
她從小笨拙于這些東西,等趙耀關好了那幾扇,她還在找這種老式窗子的插銷在哪兒,趙耀輕輕走過來,從她身后替她把工作做了。他非常紳士,身體虛攏著她,并且迅速撤離,留下了虛浮的、夢境般的暖,和男性的味道。
沈若正在愣神,聽見他說“你怎么辦?”
“啊?”
他又笑了笑,可能是覺得沈若呆滯吧,“你不是說家里遠嗎?這個天氣,你怎么辦?”
沈若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回答,“你這里的三樓,沒有空房嗎?”
趙耀“額”了一聲,直接拒絕,“不好吧,男女有別。”
“哦,那我走了。”沈若尷尬地笑了笑,卻被趙耀拉住了。
“附近有家很不錯的酒店,五星級的,離這里只有幾百米,我帶你去。”
“我何嘗不知道這附近有家酒店,”沈若心里有些氣惱,沾了錢的事兒,就是最惱人的事——奶奶的,天下沒有誰應該為了錢苦惱,這是一種太低賤的苦惱——她不僅知道那家酒店,還去和劇組開過會,她和前男友、那個小愛豆的第一夜還發生在那里。酒店叫紫庭,一晚上的住宿價格,打了折也有五千多,要了親命,“太貴了,我的身價,青年旅館還差不多。不然還是回家吧。不就是21站嘛。”
“你家里是有人等你回去?還是有動物?”他跟著她下樓梯,接著提問。
“唉,都沒有。”她搖著頭。
“這樣,如果是出于經濟上的考慮——我替你付今晚的錢,你以后還給我。你不是說有奇怪的人老給你發短信之類的嗎,這種天氣別走了,危險。”
沈若停下腳步,歪頭看著他。
“我沒有別的意思,尤其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趙耀說。
“嗨,看不起我也沒所謂,窮這件事,我不怕別人知道。那,那好吧。”
趙耀笑了笑,這次的程度更大些,“你等等,我上樓去拿傘。”
于是,大雨里,他拿著那種黑色的古舊的打傘,護著她和她的包,以及包里的《影堂集》,從伊娜書店,經過一條近路,來到了紫庭五星級大酒店,他在前臺很利索地定房間,付款,還特意要了有早餐的。
在這樣一個大雨滂沱的日子里,多少讓人感覺命運的風雨飄搖。但是就因為他,沈若享受了片刻的“被守護”,呆在旁邊,看他替自己搞定一切。世界仿佛暫停,困難也好,危險也好,孤單也好,以后再說吧。
房卡給了她,他正人君子,盡量避嫌,直接從大廳告辭離開。沈若刷卡,上電梯,去了自己房間,立即洗了個澡,把內衣洗好,晾了起來,穿上酒店的睡袍,準備好好看書,短信卻又響了起來。
“我的話你始終不聽,難道你死都不怕嗎?明天退房的時候,去前臺拿我給你的信,不要立即打開,等明天下午四點半打開。”
沈若再也沒有心情看書了。她撥打那個電話,對方卻已經關機。
她回憶著今天下午,她跑到門口去查看長長的走廊——不應該啊,沒人跟蹤自己啊。這時候微信的提示音響了,是趙耀讓自己報平安——剛才轉賬的時候,兩個人才加了微信。還有另外好幾條條語音,來自同樣是編劇的一個可愛的女孩——夏新穎——
“若,有個活我快吐了,你干不干?一個導演,說自己是什么懸疑小說家,什么官二代還是富二代,我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