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關機了。
沒有手機,對現(xiàn)代人來說,就沒有身份,沒有安全感。在剎那間她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她覺得她在如此的絕望中,最大最真的念頭是想回家。
那么,王柴的小說,為什么叫做《我頭腦中的情侶房》呢?因為米強若有若無、似真似幻的回憶里,最美好的記憶是和安吉拉在一個中國南方水鄉(xiāng)度過的一晚。他們租下了一條烏篷船,聽著夜雨滴落河水中的聲音,仿佛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他們把心,留在了那里,那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侶房。
如果王柴有失去的記憶,如果連殺人的時候他都試圖給以后的自己提醒,是否,他想記起的,就是那個情侶房?那里藏著什么東西,是他背后的組織——一個組織或者兩個組織,強大的,可怕的,想要得到的。
現(xiàn)在的沈若很奇怪,因為她木雕一樣立在原地思考者,過往的人都看著這個奇怪的中國女人。可她來不及在乎。“一定是這樣,”她對自己說,“雖然這是我的推理,還沒有證據(jù),但是,一定是這樣。因為那個公司,和自己簽過合同的那個公司,暮云懸河影視公司——成立公司,運作大量金錢,這么多的付出,一定是為了得到,某個重要的東西。”
沈若想到這里,暫時停止了思考。因為他眼前站著一個人,他笑了笑,將一只手機還給沈若,然后用德語說了句什么,又怕沈若聽不懂,用英語提醒她“take care”,離開了。沈若記起他是賣項鏈的老板,根本沒來得及和他說謝謝。手機只是沒電了而已,并沒有人偷竊。
天色早就暗下來了,沈若進入地鐵,從s線換到u線,準備到friedrichsha那站下車。車廂里人很少,沈若想著,如果爸爸還在,這時候打不通自己的電話,該著急了吧,鼻子有些發(fā)酸。忽然,她聽到了一串高聲喊叫的德語。
她回過神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那個和趙耀起沖突的、長相奇怪的男人,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依舊手拿著一打啤酒,塞到了對面車座的下面,看著沈若,大聲說著話。旁邊的德國人再次用摻雜著同情和愧疚的眼神看著她。她試試挪了個地方,那個人又跟了過來,坐在對面,怒氣沖沖又帶著些骯臟的神態(tài)繼續(xù)說著。
柏林真的很小,怎么會再次遇見?
friedrichsha站到了,沈若快速下車,結果那個人,也跟了上來。
離開地鐵,往那條德國表現(xiàn)主義電影風格的街上走著,沒有路燈,那個男人越跟越近,終于身后傳來所有酒瓶子碎掉的聲音。沈若開始奔跑,而男人大吼一聲追上來,一把拉著沈若甩向墻壁,然后就在旁邊看著她摔倒、爬起來,并且拿出了一把刀子。
“脫下你的衣服,女士,沒人救你。”盡管口音濃重,但是當奇怪男人說英文的時候,沈若聽懂了。
“我要死了嗎?我不是一年后死在趙耀手里,而是現(xiàn)在死在柏林嗎?可見我總是要死的。另一條時間線里,王柴的活黃了,我死的晚一些,這條時間線里,我和王柴成了朋友,非要管他的事,死得早一些。”
好不甘心啊。
沈若覺得死都要死了,得有個壯烈的endg,她一邊害怕一邊打戰(zhàn),一邊組織起英語,結果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昂,漸漸不害怕了,“我不會脫衣服的。我死也要死得有尊嚴。你如果要殺我,我會反抗的。誰死還不一定!你這個垃圾,你這個社會敗類。按照我們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的邏輯,你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按照你們這些垃圾,你們這些社會敗類的邏輯,總有別的、比你更渣的人渣來收拾你!”
話剛說完,一只大長腿帶著一只穿著香奈兒運動鞋的腳,光一般閃現(xiàn),高高踢過來,踢到了怪男人的腦袋,將他踢翻在地。他手里的刀卻還握著,忽然出現(xiàn)的趙耀拿著雙肩包當武器,暴風疾雨般砸向男人身體。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