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異常的寂靜,外面慘白的月光照亮了每個蜷縮在地上卑微但堅強的靈魂。肖衫沒有絲毫困意,已經很長時間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這里待多久,聽著晚上這些哭喪人在為以后的糧食發愁,她心里不由地產生一絲悲戚。
就在她躺在地上大睜著眼胡思亂想時,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肖衫翻了個身,心里想著是老鼠嗎?現在這么冷,老鼠應該不會出來活動啊。就在這時,旁邊一個黑色的人影站了起來,慢慢地向屋外移動。
在慘白的月光下,人影回頭向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肖衫立馬瞇起眼睛是胡利!他要去干嘛?看這樣子不像是上廁所啊。胡利轉過頭,走到了屋外。肯定有什么不對!肖衫也輕手輕腳地走到屋子那個早已沒有紙遮擋的窗戶那里,悄悄地看胡利想要干什么。
只見胡利沖著道路兩旁張望了張望,一片漆黑,他顫顫巍巍地從兜里掏出一個紙包,慢慢地打開,又四下環顧了一番,將里面的粉末繞著屋子灑了一圈,那些粉末在地上發著閃亮的光芒。肖衫更加好奇了,偷偷去門外找撒完粉末之后一直沒有回來的胡利。
她小心翼翼地繞過這些粉末,躲在一旁,看到在房子后面跪著的胡利,對著自己面前的一個像是炭火搭的小棚子,連續磕了幾個響頭之后,拿起一個枯樹枝,深呼吸了一口之后,慢慢將枯樹枝靠近了自己的眼睛。
肖衫抓緊了墻,心臟怦怦直跳他要干什么?!胡利的手顫抖得很厲害,有很多次靠近自己的眼睛,在即將要扎到眼睛的那一刻,又猛地把樹枝放了下來。“啊!”他無奈地叫了一聲,用拳頭砸向地面。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樹枝,胡利一方面恨自己不爭氣,一方面又害怕到手軟。他慢慢地摩挲著手里的樹枝,這是一根漆黑的樹枝,底端還帶有掛鉤,很尖很細,要是插到眼睛里,嘶,他渾身打了個哆嗦。算了算了,自己還是放棄吧。
“你想要擺脫這種生活嗎?我能讓哭喪人成為最尊貴的,也能讓你們不用飽受折磨,享盡榮華富貴。你只要把這跟樹枝插進你的左眼,再把它拔下來就好,剩下的事不用管。”想起傍晚那個少年說的話,他又開始飄忽不定少年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也沒有必要來騙自己,萬一像他說的,我以后就不用過這種似鬼非鬼的生活了。
月亮穿過厚厚的烏云,圓滿地掛在上空,現在比剛才更加明亮一些。開始刮起了凜冽的寒風,胡利往緊裹了裹身上破舊的棉衣,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發現身體都快凍僵了,看了看眼前四面漏風的房子,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這次沒有猶豫。
肖衫看著胡利再一次將樹枝越拿越近,這次卻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插到了眼睛里,她驚訝地捂住了嘴,生怕叫出聲來。胡利此時明顯很痛苦,他反射性地想要捂住眼睛,但是被一根那么長的樹枝阻止,胡利想痛吼,但是卻叫不出來,像是失了聲一樣。
他不住地在地上打滾,感覺自己快要痛死過去,被插樹枝的左眼仿佛要爆炸了一樣,里面的掛鉤像是在勾著什么,讓他的疼痛更加強烈。
“不,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一定要把樹枝拔下來!”胡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冷汗直冒,身體一直在劇烈地顫抖,他穩了穩自己的身體,強行忍住痛苦,輕輕碰了碰眼睛里的樹枝,一陣比剛才更加劇烈的疼痛再次席卷了他。
又緩了一段時間后,胡利一鼓作氣,用極快的速度把樹枝拔了下來。肖衫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她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看到的是范程擔憂的眼神,胡利也在旁邊一臉擔憂地望著她。“范叔叔,我是怎么了?”見肖衫一臉疑惑,范叔叔嘆了口氣,說“你今天半夜就開始高熱,一直到早上,一直都沒醒,我和胡利還準備一會給你去藥店看能不能湊點錢買副藥喝。怎么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肖